救人 往年冬天是小孫子最難熬的季……(1 / 2)

往年冬天是小孫子最難熬的季節,喘症三五不時發作,今年冬天統共就發作了三四次,周老爺子和周大郎都認為是那寶貝人參的功勞,一賣了錢就抱著周錦鈺緊著往回春堂跑。

今兒藥鋪裡看病抓藥的人不多,隻一中年漢子手裡小心翼翼捧著個盒子正和薛神醫交談。

“您是識貨的,您瞅這參的五形六體,再瞧這鐵線紋,還有這新鮮程度,七十兩銀子俺一點兒沒多要。”

薛神醫捋了把胡子,搖著頭壓價,“挖參時顯然經驗不足,根莖須子都有損傷,品相打了折扣,老夫給你五十五兩,現銀或者銀票皆可。”

周大郎聽見兩人的對話,不由抱著周錦鈺往前走湊了湊,探頭瞅向那盒子裡的人參,暗道:原來整隻的人參就長這樣兒,心裡暗暗記下。

周老爺子卻是被五十五兩銀子的價錢嚇得一哆嗦,知道人參是好東西,可不知道能貴到這種地步。

最終,薛神醫和那漢子各讓一步,六十兩銀子成交。

周錦鈺禮貌地叫了聲,“薛爺爺。”

眼前的小娃子是自己從閻王爺手裡搶回來的,又長得討喜可愛,薛神醫樂嗬嗬把他抱了過來,顛了顛道:“不錯,長肉了。”

周老爺子忙上前施了一禮,道:“薛神醫,這娃子上次喝了您給開的人參,一冬天都沒咋鬨病,俺們想再給娃子開點兒回去喝著。”

“不急,人參雖是好東西,但過猶不及,待我先給娃切個脈。”

薛神醫說著話,把周錦鈺放在椅凳上,在小娃手腕下墊了軟布,三根手指搭在腕間脈搏上。

片刻後,薛神醫鬆開手,又查看了一下周錦鈺的舌頭和喉嚨,伸手摸了摸小娃身上棉衣的厚度,微微皺眉,從後背探手進去——

果然,潮熱的。

“娃子整體狀況不錯,不過有些內熱上火,雖說喘症病人要注意保暖,亦不可太過,娃子感覺不冷即可,穿得過厚冷熱交替更易感染風寒,我給開一些清火的湯藥,喝上五天,五天過後可以繼續喝兩個月的人參,再來看診即可。”

說完薛神醫提筆寫下方子,吩咐夥計去抓藥,藥共兩份兒,用紙包好,係了線繩方便提拎。

跟著夥計抓完藥付費時,周老爺子感覺到不對勁兒,薛神醫給了好幾根人參須子,總共卻隻要了不到一兩銀錢,他忙回過身來找薛神醫。

“薛神醫,您是不是算錯賬,跟俺少要錢了,俺剛才見您收一根人參要六十兩銀錢,俺這開了好幾根須子,才要俺不到一兩銀錢?”

“嗬嗬,人參的品質年份兒不同,價錢自然不同,咱們普通人家沒必要追求最好,夠用,能治病即可。”,薛神醫撚須輕笑。

周老爺子連聲道謝,無怪乎這回春堂才來鎮上不到一年多就闖出了名聲,不光是臨河鎮,就連華陽縣城裡的貴人都來找薛神醫看病,人家這醫德醫術都沒得說。

周錦鈺心裡不是味兒。

窮不可怕,窮人生了病才最可怕。

兩包藥,娘和大姑砍野菜,姐姐帶著自己抓蟲子,辛辛苦苦喂養七八個月的四隻大公雞一下子就給搭進去了。

整個臨河鎮也就回春堂這麼一家醫館,非是需要看病的人少,而是窮人生了病大多數都是任憑自生自滅,吃飯都吃不上,那有錢看病抓藥。

這一瞬間,他突然特理解他爹周二郎那種想要出人頭地的執念。

“救命啊!快救救我兒,我兒不行了。”

隨著一聲哭嚎,醫館門口一陣喧嘩,一男子抱著一五六歲小娃慌慌張張闖進來,後麵跟著個踉踉蹌蹌哭啼不止的年輕婦人。

周家父子趕緊退到一旁讓開路,讓人進來。

薛神醫也是麵色一凜,忙大步跑上前去查看,就聽那抱著孩子的漢子急聲道:“小少爺被糖葫蘆籽兒卡到喉嚨了!”

這可難住薛神醫了,他擅長調理各種慢症,像是這種要人命的急症他還真沒有好辦法。

眼見著孩子臉色越發青紫難看,難以呼吸,薛神醫乾著急,卻不知該如何施救,大冬天急出一頭汗來。

“薛爺爺,快,從後麵抱住他,雙手放在肚臍和肋骨之間,一手握拳,另一手包住拳頭,用力按壓,快!再晚就來不急了!”周錦鈺突然大聲叫了起來。①

薛神醫多年行醫,直覺和經驗讓他立即按著周錦鈺的話照做。

果不其然,幾下按壓之後,突地從那娃子嘴裡飛出一粒山楂籽,娃子哇一聲大哭起來。

年輕婦人喜極而泣,抱著娃子“兒呀,乖呀。”叫個不停。

薛神醫驚奇之餘,長出一口氣,笑嗬嗬走過來問周錦鈺是如何知道這個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