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瑩瞥見他的那一刻,心跳就不自覺有些加速。
沈翌冷淡幽深的目光,瞥過來時,陸瑩心中一慌,有種被抓包的心虛感,她趕忙收回視線,帶著木槿匆匆上了馬車。
睿王也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他以為她在看他,唇邊的笑都不由加深了些,他並不希望太子和皇子們注意到陸瑩,便擋在了眾人跟前,做了個請的手勢,親自將太子和幾位皇弟迎進了銘月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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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月坊是京城有名的銷金窟,這裡有最頂尖的樂師和舞姬,舞姬們貌美天仙,才學出眾,還賣藝不賣身,越是如此,越勾得男人們心癢癢。
不一會兒眾人皆到齊了。
除了幾位皇子,睿王還邀請了定國公世子和秦王世子等人,在場的皆是京城有名的青年才俊,說句天之驕子都不為過。十來人聚在一起太子依舊是最矚目的一個。
他目光深邃,身姿修長,天生就有吸引力,隻是隨便往那兒一坐,一個慵懶放鬆的姿態都極其惹眼,舞姬們都在悄悄偷瞄他,隻覺得從未見過這般俊美矜貴的人物。
這場局雖說是為他組的,他也沒多太多情緒,微垂的眼睫透出一絲懶慢來。
酒過一旬,睿王才召過身邊的小廝,低聲道:“你往如意坊走一趟,將店裡最精美的一支步搖買下,讓掌櫃的一並給陸小姐送去。”
在坐的不乏習武之人,一側定國公府世子爺秦嶼就低笑了一聲,“什麼陸小姐?睿王難不成心中有人了?”
定國公是太子的外家,秦嶼是太子的嫡親表哥,他的才能滿朝皆知,睿王也一向將他視為勁敵,聞言,他隻笑不說話。
睿王雖生得風流倜儻,實則很愛惜羽毛,怕給太子等人留下把柄,從不踏入煙花之地,除太子外,幾位皇子中他背後籠絡的支持者是最多的,從此便可窺其心性,能被他惦記的姑娘,又豈會簡單?
一群年輕人登時起了哄,不依不饒地問他,究竟是哪個陸小姐討了他的歡心。
他嘴巴很嚴,寧可被灌酒,都不曾吐露出陸瑩的名字,倒不是多護著她,而是他深知陸瑩的姿色,她的美不顯山不露水,卻至純至欲,最能激起男人的惡劣心思。
太子也掀眸看了他一眼,隱約記起剛剛進來時,一個小姑娘好似朝他們看了過來,當時睿王一副保護者的姿態。
難道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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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瑩並不清楚,眾人在討論她,一想到太子,她一顆心就止不住地亂跳,久久不能平靜,天氣燥熱難耐,饒是坐在馬車上,陸瑩鼻尖仍沁出一層薄汗,回府後,她沒往母親那兒去,直接回了自個的住處。
到了炎炎夏日,家中富裕的皆用冰降溫,不過冰一向貴,伯府也沒多少,就老太太房中會供應,陸瑩這兒自然分不到,饒是室內通風不錯,仍舊有些熱。
丫鬟們拿起扇子給她扇了扇,陸瑩歪在榻上睡著了,下午天涼快一些時,她的首飾便被李掌櫃親自送了回來,除了她選的那件,還送來一支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
得知是睿王送的後,陸瑩不肯要,“無功不受祿,掌櫃的還是拿回去吧,我真的不能要。”
“陸小姐還是收下吧,您一再拒絕,萬一惹惱王爺……”
陸瑩秀眉微蹙,終究還是搖了搖頭,“本就不是王爺的錯,讓他出修理費已然不妥,李掌櫃帶回去吧。”
李掌櫃離開後,莎草和木槿皆有些擔憂,總覺得睿王望著自家小姐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也不知小姐的拒絕,會不會惹惱他。
陸瑩並未放在心上,她更擔憂所謂的相看,母親已回了拜帖,後日趙夫人就會登門,萬一真相中她怎麼辦?
陸瑩頗有些心煩,晚上沐浴時,是莎草伺候的,木桶內蓄上水後,莎草才伺候她更衣,衣服一件件脫掉後,少女嫩滑的肌膚也展露了出來,雪一般的白,真真是冰肌玉骨,媚色天成。
莎草不敢多瞧,餘光卻瞥見了她腰間的青痕,像是被人捏出來的痕跡,莎草不由睜圓了眼睛,伸手撫摸了一下,“小姐腰上怎麼青了兩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