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有賊啊!我們家的雞被偷了!……(1 / 2)

歲歲平安 笑佳人 6039 字 8個月前

蕭縝也會進山打獵,所以與佟有餘、佟貴叔侄倆還是有很多話可聊的。

佟穗陪母親收拾完灶房,悄悄湊到東屋門口,聽見父親正在問蕭縝服兵役那六年的經曆。

佟穗也好奇這個,人就定在了門外。

周青抬頭見了,納罕道:“想聽就進去聽,在那站著做什麼,做賊似的。”

她是正常說話的聲音,屋裡人也能聽見。

蕭縝的講述忽然就頓住了。

佟穗被母親鬨了個大紅臉,惱羞成怒地去了西屋。

周青:“……”

她追進西屋,見女兒賭氣似的歪著頭靠在炕邊,露出來的側臉仿佛被火烤過,周青笑了,壓著嗓子問:“都一個被窩睡了三晚了,這點事還值得羞?換成我,想知道什麼,早在這三天追著他問完了,再說,你們趕了一個多時辰的車,路上就沒聊天?”

佟穗嗔眼母親,攥著袖口道:“他不愛說話,我也不愛,路上說的加起來也沒超過十句。”

其中還包括他問她“渴不渴”這樣的短話。

周青往外麵看了眼,意外道:“真沒看出來,我還以為姑爺挺能說的。”

佟穗:“都是禮數,他在家也話少,三個兄弟飯桌上說得熱鬨,他隻管吃飯。”

周青:“彆說姑爺,你不也這性子?”

佟穗想到孫典那句“公木頭母木頭”,惱意再起,連母親也不想理了。

周青抱住女兒哄了一陣才哄好,趁機問問小兩口夜裡是否和諧。雖是私密,但姑娘出嫁那些都是不可避免的,姑爺又是那樣的身板,萬一隻知蠻乾讓女兒空受罪沒趣味,弄成天長日久的折磨,周青作為母親,能不心疼?

佟穗不肯說,好不容易才將母親推了出去,迅速落下門閂。

周青隔著門低笑:“行,娘知道了。”

佟穗捂著耳朵躺到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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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悠閒,佟貴帶著蕭縝去村裡、山腳逛了一圈,兩人回來時,周青正坐在堂屋門口日頭曬不到的一側做針線,招呼蕭縝道:“去西屋歇會兒吧,趕半天車也挺累的,你嶽父酒量不行,才喝兩碗就醉了,在裡麵呼呼大睡呢。”

蕭縝見嶽母手裡的是件舊料子,猜測應該是拿嶽父或佟貴的舊衣改的,問:“您是在給小山做夏衣?”

周青:“是啊,這小子長得快,去年的今年已經穿不下了。”

蕭縝:“我跟四弟還有些少時的舊衣,您不嫌棄的話,下次過來我都帶上。”

周青麵露驚喜,女婿既然這麼說了,那些舊衣肯定都還好好的可以穿,倆兄弟從十二三歲到十七八歲的衣裳加起來,能幫自家省太多布料了,也就相當於省了一筆銀錢。

“方便嗎?你們家還用得上不?”

“我們兄弟都長大了,隻一個八歲的侄女四歲的外甥,不用給他們留。”

周青:“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佟貴羨慕道:“小山就是有福氣,我都是撿我大哥的舊衣穿,穿到最後都爛了,沒幾件能留給小山。”

蕭縝垂眸。

佟貴想起蕭家有個據說是被敵人一刀抹了脖子而慘死的大哥,意識到“大哥”於蕭縝也是個傷心詞,歎口氣,拍拍蕭縝的肩膀:“怪我口沒遮攔,二爺彆多想,進去歇會兒吧。”

蕭縝頷首,去了西屋。

佟穗早就聽見動靜知道他回來了,提前撥開了門閂。

蕭縝挑開簾子,發現屋裡的姑娘在收拾包袱。

兩人對個眼神,佟穗繼續忙了,蕭縝坐到炕頭,不聲不響地看著。

之前佟穗出嫁,帶過去的嫁妝都是新的,這次回門,則是要把大部分要穿的舊衣帶過去,平時穿舊做事,逢年過節或出門做客再穿新的,圖個體麵。村裡人過日子,家家戶戶都是如此。

一年四季,薄的厚的都有,佟穗拿舊床單係了兩個鼓鼓的大包袱,鞋子之類則用繩子綁成一疊。

蕭縝拿起一雙七成新的鞋子對著自己的左手掌比了比,小姑娘的腳還沒他手長。

他先有了動作,佟穗才問:“你們的舊衣不是哥哥傳弟弟嗎?”

若是如此,蕭縝的給蕭野,蕭野穿不下的再給二房的蕭涉才對。

蕭縝:“那時候家裡條件比現在好。”

佟穗:“……”

她搶過鞋子綁在這一摞的最上麵。

衣物收拾好了,佟穗看向掛在牆壁上的弓箭。

蕭縝:“想帶就帶上。”

佟穗有些猶豫:“用得上嗎?”靈水村離山挺遠的,蕭家就兩匹騾子。

蕭縝:“有備無患。”

佟穗想想也是,就算住在蕭家沒機會去山裡打獵,誰知道這世道哪天又要變?

論單打獨鬥佟穗絕對打不過一個強壯的男人,但隻要能把距離拉開,弓箭就是保命的強力武器。

“我還有一把匕首。”

佟穗將藏在櫃子底下的帶鞘匕首取了出來。

蕭縝還是放鬆的坐姿,拔出匕首看了看,見那刀刃鋒利無比幾乎沒有劃痕,問:“這個,見過血嗎?”

佟穗:“沒有,祖父送我防身的,還沒用過。”

蕭縝收刀入鞘:“最好以後也用不上。都帶過去。”

佟穗默默將匕首塞進一個衣裳包袱。

叫蕭縝自己歇著,佟穗出去陪母親做活,明天就要回去了,她要珍惜所剩不多的時間。

黃昏時,母女倆在灶房準備晚飯,蕭縝三人在院子裡說話。

大門外傳來佟善的聲音:“先生,宋大哥,那我回家啦!”

“去吧。”

沒多久,佟善背著一個書袋子跑了進來。

佟有餘又給女婿講了講隔壁的宋瀾父子,感慨道:“宋先生也是時運不濟,不然堂堂兩榜進士,哪會淪落至此。”

“身具大才者,機會一到便能魚躍龍門。”蕭縝簡單附和道。

佟有餘:“對,是這個道理。”

蕭縝看看灶房裡專心備飯的姑娘,問:“宋先生搬來這些年,一直都是嶽母幫忙做飯?”

佟有餘:“是啊,宋先生夫人早亡,父子倆不擅廚事,再加上還要去私塾坐館,便托了我們供應一日三餐。錢他們剛搬來時就給了,教導小山也沒有收我們的束脩。”

蕭縝:“鄰裡互助,理該如此。”

佟有餘:“看你學問不錯,不如今晚我請宋先生他們過來同桌用飯?我跟阿貴都是粗人,隻會講些山裡事。”

蕭縝:“嶽父客氣了,我也是粗人一個,真能同宋先生同席亦是托了嶽父嶽母的福。”

女婿說話就是叫人愛聽,佟有餘笑笑,乾脆帶著女婿一起去隔壁邀請宋家父子。

眼看著兩人走出大門,周青咬牙對女兒道:“你爹真是個榆木疙瘩,就知道敬重宋先生,忘了你跟小宋的事了?這不亂來嗎!”

佟穗看著灶膛裡的火,低聲道:“我跟他沒什麼事,最多算得上相識多年的鄰家兄妹。”

周青沉默片刻,歎道:“你這樣想娘就放心了,姑爺長得俊,隻學問不如真正的讀書人,其他一點都不差。”

佟穗笑了笑。

隔壁院子,宋瀾對著佟有餘誇讚蕭縝:“蕭二爺英武不凡,賢弟真是找了個乘龍快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