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夢境中的人,真的是當今皇帝,那之前的太子,想必也是他。
被迫娶自己不愛的人,受權臣牽製,顧知芊知道該怎麼勸皇帝下旨封王了。
想明白這些,眼前的夢境逐漸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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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眼,躺在祭辰司的小屋內。
空無一人,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顧知芊的頭還是有些痛,但看見桌上擺著食物,她強撐著坐起了身,用了些飯。
既然有了如何勸說皇帝的想法,那就要儘快從這裡出去。
顧知芊填飽了肚子,沒有休息,再次起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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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顧知芊被留在了宮裡,專門算自己封後的日子,顧瀾意咬了咬牙。
可是麵上還是不露一分,老老實實地待在顧府裡。
“瞧她那樣,一定憋著什麼壞心思。”沈明徽知道前因後果,惡狠狠地說。
“也不知道顧姐姐什麼時候回來。”
“可彆。顧瀾意剛到京,她就進了宮,兩個人還沒碰幾麵。那等她出來了,豈不是要日日和顧瀾意麵對麵?顧瀾意可是布了陣法,還間接害死墨竹的人。”
提到墨竹,幾個人低下了頭。
這是顧知芊心中的一根刺,縱使心地良善,也不可能咽下這口氣。
“以顧瀾意的家世,何必要和顧姐姐比。在顧氏這樣的名門望族,嫡係嫡女自然是要比其他娘子更受人關注。是她自己想偏激了,還做下了此等事情。”薑暮微悶聲道,似乎是想到了她自己。
趙可芯摟上她的肩,“都過去了。”
沒了顧知芊,這幾個人就像沒了主心骨。
蔣淮川在大理寺埋頭苦乾,其餘的事情依舊是蔣臨軒負責。
雖然一切還在按部就班,但是無論是上朝還是西京,都想被陰霾籠罩般,令人呼吸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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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日的推算,顧知芊終於定下了日子,準備離開祭辰司。
“顧娘子留步,推算結果需要呈給司儀大人過目。”
之前推脫貴妃的話,居然是真的。
但司儀大人要看,顧知芊自然是不反對的。
多一個人,就能多一分對抗貴妃的希望。
來到高塔前,小太監閉上眼,雙手合十,默念了幾句話,接著高塔的門緩緩打開。
顧知芊有些不可思議。
自從來了祭辰司,見到了太多東西,都要對自己過去十六年的經曆產生懷疑了。
可是就當她進入高塔後,眼前的景象再次衝擊著她的認知。
這是夢裡的大殿。
那司儀大人,就是那個女人?
顧知芊想要趕快印證這個想法,按照夢裡走過無數次的路,來到了那麵屏風前。
“你終於還是來了這裡。”
熟悉的聲音。
“你,就是我夢裡的那人?”
司儀走到屏風前,與夢裡不同的是,她戴著帷幕。
看到顧知芊好奇的眼神,司儀撇過頭,“我如今的樣子,顧娘子還是不要看的好。”
她領著顧知芊走到屏風後,桌案上赫然擺著八卦陣。
“這,這和夢裡的一樣,也和我當時算的彆無二致。”
“就是因為這卦,才讓我們之間產生了聯係。”
司儀緩緩道出,原來,顧知芊下山前,算最後一副卦的時候,她也在算卦,更巧的是,兩個人算的都是大晟朝的國運,因此結下了緣分。
隻是沒想到是通過夢境這玄幻的東西。
因為知曉後位空懸,不想讓顧知芊進入皇宮,步自己後塵,所以才想了春祭這麼一出。
沒想到顧知芊完美地完成了。
司儀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該懊悔。
“封後大典,顧娘子定在了哪一日?”
“十二月十八。”
司儀沒有說話,顧知芊的心又提起來了,“是不是有些早了?”
“不,有些晚了。”
“那十二月初六?”
司儀輕點了下頭,“貴妃這麼做是有原因的,出去之後一定要萬事小心,祭辰司,也不安全了。”
她什麼都知道。
不愧是能讓皇帝力挺坐上祭辰司司儀位置的人,這算卦能力,都能與師傅匹敵了。
“那司儀大人的算卦,是在毓亭山學習的嗎?”
“是,但也不是。”
“顧娘子還記得,上一個去毓亭山學藝的人是誰嗎?”
“二十八年前,是當今聖上。”
“沒錯,當時聖上隻用兩年學完了五年的治國論,而我,就是陪他一起去毓亭山的宮女。”
所以,夢境裡的太子,真的是當今聖上,他口中的不想被迫娶不喜歡的娘子,是指貴妃,原因是心有所屬,正是麵前的司儀大人。
“那時,我在毓亭山,閒來無事時,會去偷學些本事,正好走到了算卦門。夫子本教育我,不可隨意偷聽算卦,但是我實在是好奇。於是夫子考驗我一番,有無算卦的天賦,沒曾想還真有本事。
於是我就在旁學習了兩年,顧娘子也知道的,兩年連個皮毛都學不上,所以毓亭山便放我回來了。回宮之後,聖上特許我可以進入他的書房,他也買了與算卦有關的書,讓我能繼續鑽研。”
司儀有些哽咽,“在他的書房裡,有一麵書櫃,專門為我而立。隻是,他已是太子,不得不娶了王將軍的女兒。”
“那聖上一直不立皇後,也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