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這便是長了嘴的好處。”……(2 / 2)

就因為是事實,吳嘉悅才更生氣。

她本來想踩著譚柚的痛腳刺激譚柚,結果現在反過來,她被譚柚三兩句氣的失去理智。

但凡這話是譚橙說的,吳嘉悅最多不服氣,可這話是譚柚說的啊,是她最看不起的庶女,最不屑跟輕視的人說的,那種屈辱感直接讓吳嘉悅怒火上湧。

她掄起手裡的木棍,橫著朝譚柚手臂抽過去,“你配跟我說這些?”

吳嘉悅說動手就動手,花青根本沒反應過來,嚇的臉色都白了,大聲喊,“主子!快……額。”

花青本來想說快躲開,然後就看見譚柚抬手,四兩撥千斤似的,就這麼輕飄飄地接住了吳嘉悅揮過來的棍子。

譚柚臉板著,“心虛理虧就要動手,那你臉上長著的這張嘴用來做什麼?隻用來吃飯嗎。”

“有話不能好好說?若是棍棒就能解決問題,那為何要製定律法?”

“彆人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你能乾什麼?”

這是說她文不成武不就?

吳嘉悅臉色青紫,用力抽被譚柚握著的棍子。

……抽、抽不動。

吳嘉悅譏笑,嘴硬地說,“你跟我逞什麼口舌,有本事咱們比比拳腳。”

譚柚鬆開棍子,“這不叫逞口舌,這叫跟你講道理。”

道理?吳嘉悅能忍得了譚柚跟她講道理?

她可不管譚柚今天滿身酒氣是不是還沒醒酒,她現在就要跟譚柚用棍子講講“道理”!

譚柚平靜地看著吳嘉悅,在她準備再次動手前,語氣平靜無波的開口,“我叫了你母親跟京兆伊衙門的人過來,聽聲音,應該是到了。”

吳嘉悅抽了口涼氣,已經揮起來的棍子硬是拐了方向,“你他爹的是不是有病,你酒還沒醒吧你叫我娘過來!”

說好打群架,結果你叫了家長跟衙門的人?!

譚柚語氣平靜,“這便是長了嘴的好處。”

可以搖人。

“……”

兩人身後不遠處,吳大人下了轎子瞧見的第一幕就是吳嘉悅的棍子險些擦著譚悅的頭過去,嚇的她單手捧著胸口往後退了半步。

吳大人慌忙喊,“住手,快給我住手!”

說好的是刺激譚柚動手打人,然後把罪名按在譚家身上,怎麼現在動手的成了吳嘉悅?

尤其是她轎子後麵,京兆伊衙門的人正在朝這邊趕,若是被看見吳嘉悅打人,可還了得。

吳大人身形肥胖,跑的不快,但能看出來很努力的往這邊跑,“快住手。”

譚柚好心勸她,“您慢著些,您這個體型的人,晚上不適合做劇烈運動。”

吳大人,“……”

吳大人頓時不想跑了。

吳大人扯著袖筒,擦擦額頭上不知道是嚇出來還是跑出來的汗,“謝譚翰林關心。”

她走到吳嘉悅麵前,佯裝訓斥,“跟譚翰林鬨著玩,怎麼能用棍子呢。”

吳嘉悅任務沒完成,頭低著站在她母親麵前不敢吭聲。

吳大人跟吳嘉悅使眼色,推了她一把,“還不給譚翰林賠不是。”

吳嘉悅梗著脖子,硬是低不下頭,眼睛瞪著譚柚。譚柚擺手,“我不跟孩子計較。”

吳大人剛鬆了口氣,就見譚柚轉身對著她,“但我得跟您聊聊孩子的問題。”

“……”吳大人隻想打發了譚柚早點離開,免得被京兆伊府衙門的人過來問東問西。

長皇子這人多疑且警惕,若是衙門來人驚動了他,這事就鬨大了。

吳大人從沒覺得自己像個孫女一樣,在譚柚一個小輩麵前點頭哈腰的這麼自然,“是我疏忽了她的學業,這事怪我,您放心,我回去就讓她好好念書!”

吳嘉悅憋屈死了,每次想反駁兩句,就被吳大人一個眼神殺過去,不情不願閉上嘴。

好不容易跟譚柚保證完,吳大人擦著鼻尖上的細汗,帶著吳嘉悅趕緊離開。

幾乎是她前腳剛走,後腳京兆尹衙門的人就到了。

京兆伊衙門來了十幾人,應該是一組巡邏隊,為首的衙役姓李。

李衙役看著吳大人轎子離開的方向,微微皺眉,隨後跟譚柚拱手,“既然譚翰林已經化解了,那我等便先離開了。”

京兆伊的人呼啦啦來,呼啦啦走。

花青從地上把吳嘉悅賭氣扔的棍子撿起來,走到譚柚身邊好奇地說,“主子,我怎麼感覺吳大人火燒屁股急著走呢?”

她棍子扛在肩上,想不通,“而且今天京兆伊衙門的人也格外好說話。”

雖然譚柚是翰林,同時也是譚家血脈,可到底是庶出,外加自身能作能浪,在京中跟翰林院沒什麼地位跟威望。

但凡剛才那些人的態度換成對待譚橙都正常不過,可放在對待譚柚身上,就有點違和。

譚柚沒回她,隻是抬手,將棍子從花青肩上輕輕移開,眉眼溫和沉靜,“站有站相,彆淨跟吳嘉悅學些不好的習慣。”

花青可不是正經府院出身,這些吊兒郎當的惡習她身上一堆。府裡眾人都覺得她生來就這般沒規矩,今天還是頭回有人告訴花青,她這是學了不好的習慣,不是她本來就這樣。

像是被判了死刑的囚徒,突然獲得了改過的機會。

花青漲紅了臉,心裡卻滾熱,規規矩矩地把棍子垂地,另隻手反手撓後頸,“好。”

事情解決,是時候回府了。

譚柚今天入睡生物鐘推遲,不僅覺得不習慣,還有些困倦。加上剛解決掉吳嘉悅這個麻煩,譚柚心神略微放鬆,露出幾分疲態。

看出她有些累,花青一撩衣擺半蹲下來,頭往旁邊一偏,手拍著肩膀,格外豪邁,“主子,我扛您回去。”

“……”大可不必。

譚柚正要抬腳走回府,便聽到身後馬車車軲轆滾地的聲音。

主仆兩人扭頭往後看,就瞧見一輛低調又不失奢華的寬大馬車徐徐駛來,最後緩慢停在她們身邊。

馬車車前掛著兩個精致漂亮的明黃色燈籠,上麵龍飛鳳舞寫著一個黑色大字:

司。

司,皇姓。

就在花青盯著燈籠的時候,車窗被人撩開一角,隱隱透出裡麵光亮跟清幽冷香。

譚柚看過去。

開口的是個小侍,車內燈光將他的臉部輪廓映在明黃的車簾上,他道:“兩位,我家公子說捎帶你們一程,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