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沈寶珠想到昨晚月銀對自己的敵意,欲言又止,語氣無奈。
白母蓮聽到這,眉心緊蹙:“我今晚跟她聊聊。”
她拉著沈寶珠的手,臉色羞愧:“月銀要是有寶珠你一半優秀懂事,我也不會這麼操心。”
另一邊,不懂事的月銀正在對著試卷發呆。
“什麼狗屎作業,還要本神親自寫?”月銀把筆往桌上一丟,對身後喊道,“沈小弟,你來把這張卷子寫了!”
沈小弟咬著吸管喝酸奶,語氣真誠:“姐你是真有病,實在不行你吃點藥吧。”
月銀沉默:“……不寫就不寫,你罵人就不對了啊。”
算了,找江宿流幫自己寫好了。
白秀蓮找來時,正好撞見兩姐弟嘻嘻哈哈的樣子。
她不由揚起笑,又立刻想到傭人說最近月銀帶著小兒子在小區外的公園亂玩的事情,頓時氣悶不已。
白秀蓮再轉過臉,已是麵色沉重的樣子。
“月銀,你能不能替媽媽省點心?”月銀媽媽看著她,蹙眉憂愁,“我說過沒有,你來到沈家不要做那些沒用的事。”
“從你回來後便不斷找事,在外做兼職,被綁架鬨得家裡臉上難看。最近你又在小區外騙人算命……沈家不需要你勤工儉學,你好好待著,不要給大家惹麻煩。”
月銀看著說話的人,白秀蓮和原身長相並不相似。她更像是江南風格的美人,柳眉細腰,性情柔弱似水,眉間總是帶著一股哀愁。
她就好像是菟絲子,柔弱動人,需要依附大樹為生。
這並不是月銀第一次見到白秀蓮。
她剛綁架回來後,白秀蓮匆匆回來一趟,停留不到半天又走了,聽說是要照顧沈寶珠陪對方參加比賽。
沒想到白秀蓮剛回家,第一時間不是關心女兒,反倒是責備對方為自己添了麻煩。
兩相對比,以至於月銀一時間也分不清,究竟誰才是白秀蓮的親生女兒了。
月銀大為震撼,就連沈小弟都看不下去,急道:“媽咪,二姐她被綁架了!”
白秀蓮皺眉:“我知道,媽咪也很心疼你姐姐。我跟她說過多少次,讓她安分點,不要去打什麼工,以沈家的地位,也不嫌棄丟人……”
沈小弟氣瘋了:“我姐是自食其力!”
月銀蹲椅子上看沈小弟和白秀蓮吵架,不知何時手裡抓了把瓜子,正哢嚓哢嚓往嘴裡磕。
她一邊看戲,一邊好奇問道:“沈家啥地位啊?”
沈小弟開始自爆:“爺爺說他當年放過牛!”
白秀蓮捂著額頭,不滿道:“不許再說了!月銀,看見媽媽和小弟因為你吵架,你開心了嗎?你能不能懂事點?”
月銀沒耐心聽她碎碎叨叨,沒等她說完便開口:“你要真心疼我,你倒是給我打錢啊。”
沈寶珠每個月生活費是十萬,小弟每個月零花錢是一萬,隻有月銀這個外人每月生活費是八百。
如果是普通高中生,八百生活費當然夠了,可原身入讀的是有名的貴族國際學校。學校裡的學生非富即貴,相約逛街聚餐旅遊,這八百塊錢甚至都不夠一頓飯錢,半件衣服。
也正是因為這樣,原身從不敢跟同學一起出去玩,在同學中漸漸成了不合群的隱形人。
原身臉皮薄自尊心強,母親教導她身份不同,不許跟沈家孩子爭搶,她便從不敢計較這些事,自己兼職打工試圖自力更生。
年紀小自尊心強的青春期孩子,總是羞於提及家人的偏心,以及錢財窘迫。好似遮掩住自己的窘迫和傷口,就能維持住那點僅剩的可憐自尊心。
月銀不同,她不要臉,且隨時發瘋。
她望著呆滯的白母,好奇道:“你每個月就給我八百塊錢,那點錢連同學的飯錢都不夠,我不兼職乾嘛,等著餓死啊?”
被月銀提及這件事,白秀蓮神情明顯有了僵硬。
白秀蓮當後媽許多年,兢兢業業時刻不敢放鬆,既怕彆人說自己柯待沈寶珠,更怕彆人說她心機深沉維護自己女兒。
所以她是一定要把自己女兒和沈寶珠區分開,平日反而不敢給月銀吃穿用太好,怕外人詆毀她這個做後母的有心計。
她看著女兒,愁眉苦臉道:“生活費不夠也不早告訴媽媽,我待會兒給你再拿點。”
白母決定給女兒轉兩千塊錢,又忍不住叮囑道:“你平時少花點錢,你還小,不懂媽媽的難處。”
她心想自己是繼母,月銀又是外人,自己錢給她多了,外人不知道會怎麼議論她們母女。月銀年紀小,是真的一點都不懂得體諒自己這個母親。
如今月銀又帶著小兒子在家胡鬨,張姨那個老婆子抓住把柄,不知道又要念叨多久。
唉。
白秀蓮愁眉不展,一副女兒不懂事,不知道體諒自己的委屈姿態、
月銀聽她哭哭啼啼就煩。
她一把拿起桌上的練習冊,雙手一撕,大喊道:“夠了!”
沈小弟拍桌而起,目眥欲裂:“月銀你有病啊!那是我的暑假生活!!!”
月銀一愣,低頭一看,發現手中的書果然寫著小學暑假生活六個字。
靠,撕錯了!
她還說找個借口撕卷子,正好最近都不用寫作業!
沈小弟看著自己寫一半的暑假生活,眼淚刷地一下就出來了:“月銀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不撕自己作業撕我的,我以後再也不要跟你一起寫作業了!”
小學開學比高中晚一個月,沈小弟的假期作業緊趕慢趕,現在都還沒做完。他每天晚上搬著作業來月銀房間,兩人一邊摸魚打遊戲,一邊寫題。
他辛辛苦苦寫了那麼久,好不容易寫了一大半,結果現在全沒了!
沈小弟悲憤欲絕,月銀被他嚎地耳朵疼。
她摸摸鼻子,當即轉移話題,將矛頭對準白秀蓮:“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不懂你的難處,我隻知道你腳下那雙鞋就三萬,說得那麼心疼我,多給我點錢你能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