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貓的身體一抖，最後把奶都喝光了。

降穀零摸了摸下巴，覺得自己好像解鎖了新型喂奶方法。

等四隻都喂完奶，降穀零把暖光燈架在貓窩頂上，看著幾隻哼唧哼唧地靠在一起，其中一隻卷毛小黑貓還姿態懶懶地打個奶嗝沉沉睡去，突然產生了一種滿足感。

*

淩晨兩點。

降穀零開著一盞小燈，怕驚擾了臥室的小貓咪就將燈光調到最暗，坐在電腦前看著文件一個個處理工作。

直到他聽到了一聲貓叫。

通體雪白的布偶貓睜著湛藍色的眸子看他，它剛從貓窩裡爬出來，因為營養不良的緣故走起路來跌跌撞撞，很快就來到了他的桌角。

降穀零嚇了一跳，他將白色布偶貓小心翼翼地捧起來，生怕不知不覺間不小心踩到對方，又或者對方擅自離開貓窩而凍著。

白色布偶貓到了他手上後掙紮著跳到桌子上，一隻爪子蓋在電腦鍵盤上，睜著湛藍色的眸子歪著頭看他，眼神澄澈且無辜。

降穀零有些好笑，他輕輕地將小貓咪的爪子拿走，溫聲細語道：“乖，哥哥需要工作了。”

貓咪似乎有些通人性，聽到這話它變本加厲地整隻貓都趴在鼠標上，揣著手手把鼠標藏得嚴嚴實實，一張貓臉莫名讓降穀零看出了嚴肅的表情，小貓還努力將腦袋往一個方向努了努。

降穀零順著它的方向看去，牆上的掛鐘指針儼然是淩晨兩點二十分，而另外三隻貓咪似乎還在姿態有些滑稽地疊疊樂，可想而知布偶貓是怎麼翻出來的。

最頂上的卷毛黑貓的兩隻爪子扒拉著貓窩邊緣，僅露出一隻腦袋瓜看他，鳧青色的眸子睜得滴溜圓，還呲牙咧嘴地喵了一聲。

語氣凶巴巴的，貓語轉換過來可能是一片不帶重複的罵聲，除了長相其他完全和“奶”不沾絲毫邊。

降穀零愣住了，隨即反應過來，紫灰色的眸子浮現溫柔的光，唇角彎彎，語氣溫和：“你們是想讓我去睡覺嗎？”

布偶貓點了點頭。

卷毛貓直接把頭扭了過去，神色莫名帶了些不屑。

降穀零心底無聲歎息，還真的聽得懂他說話啊。

降穀零揉了揉貓頭，語氣溫柔：“好，我現在就去睡。”

雖然有部分工作還沒有處理完，與他一向的完美主義和工作強迫症相悖，但他還是順從地聽取了幾隻貓咪的想法。

降穀零珍惜一路走來遇到的零零碎碎的善意，也將他人的關心儘數全收。

——因為已經好久沒有人會關心他會不會休息不好，睡眠是否充足了啊。

降穀零將工作頁麵關閉，指尖頓了頓，最後還是點開了那個被他層層加密、就算閉著眼睛都清楚被他藏在哪裡的文件。

那個文件被他至少加了十多個密碼，隻要一步解錯了，文件就會自毀，完全沒有泄露的風險。

他望著那張以警視廳警察學校為背景，五個人整整齊齊地站在警校麵前，意氣風發地看著鏡頭，笑得桀驁不馴的模樣，不由自主地跟著勾唇微笑，紫灰色的眸子裡盛著滿滿的思念與溫柔。

布偶貓就站在一旁，看著那張照片陷入了沉默。

就連卷毛貓都不氣呼呼地喵喵叫了，它的表情呆滯，鳧青色的眸子怔怔地望著前方，久久地凝視著，不發一言。

一人兩貓，徹底地安靜下來，隻聽見夜裡的微風呼嘯著碰撞著窗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