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零五百七十二。”
清點完芃芃從冤大頭仙二代們手中忽悠來的靈石,姬殊都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他手指勾著芃芃的芥子袋,紅繩在他修長指節上晃蕩。
“這麼說,我們不僅贏走了人家的靈妖,還倒賺了五百七十二?”
被月無咎從椅子上拎下來的芃芃乖乖立在牆角,旁邊是一邊守著她一邊舔爪子的阿雪。
小姑娘看上去並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有問題,還在眼巴巴地等著誰來誇她。
被這樣期待的目光注視著,姬殊隻能無奈扶額。
“師尊,你來。”
月無咎一如既往地頂著那張容色冷淡的臉,與芃芃對視了五秒。
芃芃眨了眨眼:
“我今天賺了五百七十二哦嘿嘿嘿!師尊也不用誇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以後我還會賺更多的錢,給師尊師姐蓋大房子!”
月無咎:“……”
不行。
說不出口。
誰聽了這種話還能忍心責備她啊!
他歎了口氣,蹲下來問:
“玩得開心嗎?”
芃芃點點頭:“開心!師尊呢?師尊受傷了嗎?有沒有打贏那個老頭?”
月無咎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芃芃的額頭。
“要有禮貌,不是老頭,是水鏡道人。”
芃芃敷衍地“嗯嗯嗯”幾聲,又期待地等著月無咎的下文。
“……贏了。”
小姑娘頓時歡天喜地地撲向一旁的阿雪。
但月無咎本人卻高興不起來。
對他而言,贏一人固然易如反掌。
但贏了昆侖墟二長老之後會引發的一係列事情,處理起來就沒那麼簡單了。
比如——
“這不可能!”
在一旁蹲牆角偷聽的祝獻飛跳出來質疑:
“我師尊可是渡劫一重境的大能,在昆侖墟的五位長老中修為都是數一數二的,怎麼會輸給你一個九宗末流宗門的長老?”
月無咎還沒開口,芃芃頭一個跳出來罵:
“什麼九宗末流!你再狗叫!”
祝獻飛:“誰狗叫了!我說的是實話,我師尊絕不會輸給你師尊!”
芃芃叉腰:“你都是我的小弟了,你師尊給我師尊當一當小弟又怎麼了?”
“那、那是兩碼事!”
……你還真給她當小弟啊。
祝獻飛也不想的。
可是誰讓他能從馭妖師手中買來靈妖,卻買不來靈妖對他真心實意的臣服,他隻能忍辱負重,委曲求全……但他是他,師尊是師尊,誰都不能瞧不起他師尊!
與此同時,聽聞拘靈苑這邊動靜的四長老也領著一眾人趕來。
“你確定沒聽錯?”
“回長老,肯定沒聽錯,那人自稱叫月無咎,說來找水鏡長老切磋,結果一上來就把門給砸了!”
“誰問你這個,我是說,他真的是自己主動來的昆侖墟?”
“自是,水鏡長老一開始還不願見他,令他在門外等了足足一個多時辰呢。”
四長老清陽聞言倒吸一口涼氣,腳步又加快幾分。
掌門燕歸鴻已閉關百年,宗內一應事務都交由他的弟子與幾個長老處置。
時間太久,估計連幾個長老都忘記了掌門閉關前的囑咐,在眾多囑咐之中,其中有一條便是——
淩虛界中有一人名月無咎,是當年與他共創昆侖墟的大能之一。
遇之,敬之,切莫與之為敵。
這事時隔太久,眾人也沒有太放在心上,甚至“月無咎”是哪個月哪個咎都不太清楚。
反正掌門說莫要與大能為敵,這還不簡單嗎?他們也不是傻子,真遇到什麼仙風道骨的厲害修士,不必說他們也自會敬上三分。
誰能想到,當他們真正見到掌門口中的月無咎時,這人的外貌雖符合仙風道骨這四個字,但實際行動上,竟與鹹魚無異!
這誰能認出他!
好在四長老清陽記性不錯。
即便月無咎前麵還有九重山月宗這個前綴,還是讓他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那個五百年前與光霽道君燕歸鴻共同打破修仙世家壟斷局麵,一力開創修仙宗門,廣招天下無名散修的傳奇人物。
想到待會兒就要見到這位修仙宗門的宗師級人物,清陽長老心中還有些許緊張。
拘靈苑已在眼前,眾人剛禦劍落地,就聽見了兩個小孩兒的聲音——
“我的師尊水鏡道人,四百五十七歲便入渡劫期,修為牛牛,還會煉器,你師尊會嗎!”
“我的師尊月無咎,我也不知道他多少歲,但他修為天下無敵牛牛!還會推牌九,你師尊會嗎!”
“我、我師尊不會……但他可以學!”
“我師尊每天可以睡七個時辰!三百年不收拾屋子!你師尊這也學得會嗎!”
“!?我們昆侖墟誰會誰睡七個時辰啊!還有,三百年不收拾這也太懶了吧!”
“哈你師尊不行!你師尊輸了!”
“什麼不行!學!都可以學!這有何難!反正我師尊就是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