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說話非但沒讓人覺得油嘴滑舌,反而還怪好聽的。
行珀掩唇輕笑,她擱下筷子,黑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著鐘離。
假若他們真在一起,他還是會像這樣,相敬如賓的日常相處?如果那樣的話,也許不錯。
到時候他就去往生堂工作,自己照樣賴在家裡,每天想著去哪兒遛鳥賞花,品鑒古玩。他懂得也很多的樣子,閒暇時間還能互相聊兩句。
再相處看看吧。
“吃得差不多了,就先結賬吧。”行珀垂著眼簾,若無其事地掏出錢袋子,她動作優雅,也同樣緩慢。
心裡默數著時間,在錢袋子拿上來之前,鐘離就先開口:“我來吧。”
行珀勾了勾唇角,暗想真不錯。她沒有把錢袋子放下去,而是望向鐘離:“你我關係還沒確定,怎麼好意思讓你請。”
鐘離:“第一次見麵,自然應該我來請客,有來有往,才是璃月之道。”
行珀開心地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沒有動作,等待侍者上來結賬。
因為包廂是行珀三個月前訂下的,所以侍者進來最先看向行珀,行珀隻是朝他笑了笑,沒有結賬的意思,於是侍者也很懂事。
他轉而對準鐘離:“這位先生,一共六萬摩拉。”
兩人點餐都沒悠著,行珀有意提高消費,鐘離則是品味使然,這才一頓飯,就花費六萬摩拉。
行珀眼含著笑,觀察鐘離的每一個反應。六萬摩拉對她來說也隻是小意思,可既然要考慮在一起,那就必須得確定對方的收入,總不至於低她太多。
行珀強行忽略掉自己還是花家裡錢的廢物,笑吟吟地等待鐘離結賬。
就連下一步去哪裡花錢都想好了。
鐘離對這個價格沒有什麼反應,仿佛隻是一串簡單的數字。他正準備掏出摩拉,然後想到什麼,神情逐漸尷尬起來。
沒錯,就是尷尬。
這個尷尬的表情剛一出來,行珀和侍者心裡都咯噔一下。就算六萬摩拉消費不俗,也不至於給不起吧。
看鐘離這身衣服,更不像是六萬摩拉都會賴賬的人啊?行珀有所懷疑,皺眉輕問:“怎麼了?”
鐘離好像也是頭一次碰到這樣的情況,他苦笑道:“忘帶摩拉了。”
“……”
相親出來沒帶摩拉,該讓人說什麼好呢。因為有先前的好感打底,行珀下意識給他找理由,可能是忙中出亂吧,沒想到他看上去很鎮定,還是會為相親這件事緊張。
行珀也是第一次出來相親,出發前或多或少也有些緊張,所以很能理解。
主要是這人看上去實在是儀表堂堂,不像是那種吃軟飯的小白臉,包括侍者也信了鐘離這番說辭,同情地看了一眼。
最後還是由行珀來結賬,還好她沒有把錢袋子收回去,熟練地支付了餐錢,又預定了三個月後的包廂,然後才出去。
出去後,行珀安靜了一小會兒。
原本的計劃因為鐘離忘帶錢包而受到影響,接下去是繼續去珠鈿舫,還是隨便走走?
罷了,去珠鈿舫吧。行珀放下手:“鐘離先生願意陪我去珠鈿舫一趟嗎?”
“珠鈿舫?”鐘離看過來。
行珀以為他不了解,下意識解釋:“是正經畫舫,璃月七星都默許的存在,請您不要誤會。”
她還是大家閨秀呢,怎麼會帶相親對象去哪種地方逛……雖然很想試試,但試試就逝世,要是鐘離扭頭就對行夫人說了,那不出七日,她就涼了。
行珀還不敢為了自己的一時趣味就去賭,她想去珠鈿舫,單純是因為那上麵今日有場聚會。
鐘離揚唇微笑:“我並沒有誤會,隻是沒想到行小姐會對賭石感興趣。”
行珀沉默了。
他怕不是忘了,飛雲商會主營翡翠玉石,她怎麼會不感興趣。還是說他覺得,一位女子不該去接觸這些?
行珀手碰了下腰間的神之眼,岔開話題:“過去看看吧。”
鐘離點點頭:“恰好我這裡有珠鈿舫的邀請函,你請我去琉璃亭,就讓我請你去那裡觀賞吧。”
他居然還有邀請函,行珀臉上流露出意外。珠鈿舫的邀請函可比預定琉璃亭的包廂難多了,看來鐘離果真是非同凡響。
她還在想,等過去了要塞多少錢才能讓船夫答應送他們過去呢。
有邀請函那就好辦了,行珀決定現在就過去。
鐘離叫住她:“你穿著裙子不方便,不如叫輛馬車送我們過去。”
否則按照行珀這溫吞的速度,等到了珠鈿舫,聚會早就落幕。行珀聽出言外之意,也沒有矯情,爽利地點頭,就等著鐘離去招呼馬車。
誰知鐘離也在等著,先前的所有體貼到這裡就開始卡殼。
鐘離:“我很少乘坐馬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