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姬默默的看著她,消失在回廊儘頭。她挺直了脊梁,感到一股涼意,從背脊上竄起,擴散到自己全身去。她知道,珞琳和驥遠,都對她氣憤極了。這還不止,在她背後,努達海的眼光,正像兩把利刃,在切割著她的背脊和她的心。
但是雁姬沒有選擇的餘地,新月現在就是個掃把星,她迷惑驥遠不夠,還要去勾引努達海,雁姬不能讓這個家就這麼的敗了,如果珞琳發現她視同姐妹的人是他阿瑪的情人,當驥遠發現他最崇拜的阿瑪居然是他的情敵,當皇上和太皇太後知道你奉旨撫孤,竟把忠臣遺孤撫成了將軍的禁臠,那時候,這整個將軍府裡的人又有誰能逃得了性命,家破人亡,就是那時的結局。
努達海回到了臥房,把房門一關,就對雁姬慍怒的開了口:“這是你一手促成的對不對?是你慫恿太後指婚的,對不對?”
“慫恿?你這是在指責我嗎?好奇怪,這個消息,除了額娘以外,似乎把每一個人都刺痛了!”雁姬想不到努達海到這個時候還是死不悔改。
“因為每一個人都喜歡新月,就算要指婚,也不必這麼迫在眉睫,趕不及要把她嫁出去似的……”努達海牽強的說著理由。
“坦白說,我是迫不及待!”雁姬頭一抬,兩眼死死的盯著努達海。“如果不是礙於丁憂守製,我就要慫恿太後立刻指婚,免得留她留出更大的麻煩來!”
“你是什麼意思?有話明說,不要夾槍帶棒!”
雁姬狠狠的看著努達海,心中的怒火,迅速的燃燒起來。
“你當真以為裝裝糊塗,擺出一臉無辜的樣子,說幾句莫名其妙的話,就算是天衣無縫了嗎?”
努達海震動著,定定的回視著雁姬。兩人的眼睛裡都冒著火,瞬息間已交換了千言萬語。
“你都知道了?”他喑啞的問。
“是!我都知道了!”她悲憤的喊了出來:“兩年前那個生日的夜晚,清王爺都把話說的那麼明白了,我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你們為什麼就不能懸崖勒馬,難道在你們的心裡親人,真的就是那麼的不重要嗎?
明知道不會有好結果,你們還是藕斷絲連,這兩年你早出晚歸,我又怎會不知道,我雁姬不是傻子,你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嗎?你把彆人都當傻子嗎?是不是要用整個將軍府為你們陪葬,你們才會滿意!啊!你說啊!”
努達海震動了,他根本就沒想那麼多,他艱難的說道:“我們隻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什麼叫情不自禁?”雁姬頓時大怒“情不自禁就是下流!就是淫|蕩!你居然恬不知恥,還敢跟我振振有詞!說什麼情不自禁?如果人人情不自禁,那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要跟男人跑了。滾!滾出我的房間,自己去好好想想到底要怎麼做,想不明白就不要再來見我,我惡心!”
努達海被雁姬趕出了臥室,失魂落魄的走了。
三天後,努達海自動請纓上戰場,去巫山打夔東十三家軍。巫山地勢奇險,十三家軍驍勇善戰,清軍已屢戰屢敗。前一任的綿森將軍陣亡,全軍覆沒。努達海的自告奮勇,使皇上大為感動,封努達海為“定遠大將軍”,三日後就率兵出發了。
新月獨自呆在望月小築裡,望月淒涼。努達海,她的天神,他去了戰場,這一去不知道結果如何,他們的愛情不被世人認同,新月絕望極了,每天以淚洗麵。
新月這兩年在望月小築裡好吃好喝的養著,弘暉有特地找了一些容易發胖的食物給她服用,使她原本消瘦的身材逐漸豐滿,賜婚之後她又因心情鬱悶而暴飲暴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材,所以她現在哭泣的時候早就沒了我見猶憐的感覺,隻是讓人厭煩罷了。
弘暉想著如果這樣的新月淫奔戰場,努達海看到她是什麼感覺呢?弘暉很期待,笑著對著克善說道:”徹底解決麻煩的時機馬上就到了,你等著看好戲吧。“
克善不無興趣的笑了,眼睛裡也充滿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