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晨訓結束,球員們去上課,理論上仁王上午的上班時間就結束了。
他屬於立海大的特聘教練。出於個人的意誌,提前告知了會更關注國中部。不過校長也希望他去看一看高中部和大學部,因此仁王還沒離開學校就接到了原本教練的電話。
想了想,仁王答應了教練的邀約,從國中部後門出去繞到街道的另一邊,去了大學部。
大學的訓練時間更加密集。能進入網球校隊的基本是網球的特殊錄取,本身安排課程上會考慮比賽情況和校隊訓練情況,因此仁王去大學部的時候正好遇上大學網球隊的晨練。
比起對他陌生的國中生們,大學的這些球員都認識仁王。
到了大學聯賽這個級彆,屬於半隻腳踏入職業世界了。哪怕隻能在國內打國內的聯賽,甚至戴維斯杯的國家隊選拔都很難參與,那也是職業選手。既然如此,怎麼會不去了解在國際職業賽場上聞名的職業選手們呢?
對大學的選手,也要下馬威嗎?
初次見麵的日本人都是帶著禮儀和有些拘謹的熱情的。仁王和原本的教練打了招呼,不太習慣這種氛圍。他就索性直接提了,打指導賽。
“您願意真是太好了。”原本的教練露出高興的神色來,“昨天聽說您到來,孩子們就很期待了。”
啊,這種話就不要說了。仁王這麼想著,打開了自己的網球袋。
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大學校隊每一個都打了一場,因實力擺在這裡每一場都結束得很快。等到午休的時候,消息就傳到國中部這邊來了。
“幸村,你聽說了嗎?”狄堂跑到一年級的教室來,是實在找不到人說這件事了,非常有傾訴欲。
他還拉著三枝,看上去像是網球部事務交接。
被他叫出去的幸村還以為狄堂要說什麼重要的事,結果就聽到這樣一句話。
聽說了什麼?
“我們的教練,早上去了大學部,把大學部的正選都打了一遍。”狄堂說,“打的全場。”
“打我們是七球呢。”三枝說。
“但教練隻和大學部的校隊打了比賽,一共就八個人。”狄堂數了數,“打我們,網球部現在是五十二個人吧?”
“據說平均比賽時間也隻有十二分鐘。”三枝說著他了解到的消息,“全部6-0,沒有丟掉一分。”
“立海大學的網球校隊,在今年大學聯賽的成績應該還不錯。”幸村想了想,“我記得立海大學是去年聯賽冠軍。”
他選擇立海大也有這個原因。他當時就知道了,立海大的教練是橫跨三個學部的。既然大學部能拿到那麼好的成績,高中也有直接培養的OB成員,那麼國中部應該也會有教練教導吧?結果來了才知道不是那樣的。
但他的運氣確實還不錯,沒多久仁王就成為了他們的教練。直接比較,自然是仁王更好一些。
成功的選手不一定能成為成功的教練,但光從晨訓就可以看出來,仁王並不是不會教導的那種人。他確實是知道理論知識,也有深厚的底蘊的,也是認真想要當教練的。
“有些可惜呢。”他說。
正在算這兩年立海校隊有多少人沒畢業或者畢業後就成為職業選手,甚至進入戴維斯杯國家隊的狄堂:“可惜什麼?”
“昨天和教練約好了要比賽的是我不是嗎?”幸村笑道,“現在被彆人搶先了。”
“哇哦,差點忘了這個。”狄堂挑了挑眉,“你要在公開場地和他比賽嗎?”
“為什麼不呢?”幸村說,“我也可以去室內網球場,製造兩個人的場合,但沒有那個必要。讓大家都看到這場比賽也沒關係。”
“哪怕你會輸?”三枝問。
幸村泰然道:“沒有人會一直贏的。我當然也輸過很多次。隻要我能在比賽中展示自己,或者我和教練的比賽能夠給旁觀的人帶來一些收獲,那就可以了。這也是部長的職責之一,不是嗎?”
“不用把部長這個職位看得太重,幸村。”狄堂看了看幸村,用半是勸告的語氣道,“這隻是社團活動,部長也隻是在社團活動裡將大家組織起來的人。”
“前輩確實有說這樣的話的立場,但我是一年生不是嗎?想要以後輩的身份去帶領那麼多前輩,總要多付出一些的。”幸村說出這番話時表情很真誠,也帶著隱隱的決心。
狄堂和三枝對視後沒有再說什麼。現在不是潑冷水的時候,他們的立場也不能說太多彆的話。但這樣下去會很辛苦的啊,狄堂想。分明他自己讓出部長位置,還要被彆人議論也是很辛苦的,但現在他看著幸村,依然會為後輩的努力和真誠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