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答應了和你進行比賽。”仁王對幸村說。
他當然注意到了幸村的視線。他也足夠了解幸村。
“如果你願意讓人旁觀的話,現在就可以進行比賽。如果打算私下比賽,那麼就等到訓練全部結束以後吧。”仁王說。
“現在就可以。”幸村說,“就在露天球場也沒關係。”
“我會將和你的比賽當做教學樣例,這樣也沒關係嗎?”仁王問。
“對他們有用的話。”幸村應道,“還是說教練從一開始就打算打循序漸進的指導球?”
雖然語氣溫和並且加上了敬語,但這確實是在挑釁吧?
仁王挑了挑眉,有些詫異幸村居然這麼快就流露出鋒芒。是他的態度太明顯了嗎?
“去那邊吧。”仁王指了指和其他球場有一排矮樹作為隔斷,本來就經常作為正選球員專用練習場的球場,“他們就算看了比賽,也不會有什麼收獲的。”
仁王指的是基本功還不夠紮實的那些球員。本身就還在最初級的階段,看了幸村的網球是會被迷惑的。那看似簡單的網球,並不是隨便揮拍就能夠打出來的。
正選球員旁觀,幸村和仁王站在了球場兩邊。這次是正式比賽,仁王走到網前開始走猜球的流程。
狄堂自告奮勇負責計分。
第一局是仁王的發球局。仁王原本打算,如果是幸村的發球局,那麼他就破解幸村的發球並隨之進行語言解說。但如果是自己發球的話,可選擇的項目就太多了。
“發球的規則不需要我進行講解。”他說,“我說一些不那麼科班的東西吧。如果想要發球直接得分,那麼通常來講,有兩個方向。”
“一,是高速發球。”
他扔起網球,是需要等待網球落下的高度,而後微微屈膝,引身,彎起手肘,再猛地彈起,身體舒張之後,力量從腿部傳遞到腰腹,再通過扭腰和背部肩胛骨帶動肩膀和手肘發力。
砰地一聲,網球落在幸村腳邊。
視網膜幾乎捕捉不到網球的影子,聲音比網球更晚落地。
“15-0!”狄堂有些遲疑地喊出了分數。
而仁王麵不改色:“這個方法沒什麼特彆的技巧,就是不斷提高發球的球速。力量,旋轉,有很多種方式。昨天真田的發球就可以歸類為這類,但他手臂力量在傳遞到網球上時損耗太大了。看不見手臂的動作,看不見球拍,但是看得見網球的影子,力量不是被浪費了嗎?”
“第二種,是對方無法回擊的球。”
“這不是悖論,而是一種簡單的歸納。打個比方,就是這樣——”
仁王扔起了網球,這一次是另外的發球方式,球拍被他豎了起來,以便製造更多的旋轉。他發球的姿勢和第一次幾乎沒有變化,還是很標準的踮腳尖但雙腳不離地的,不起跳的發球方式。然而這一次網球在空中劃過曲線,落地後卻沒有彈起,而是劃過一個半圓,往球網的方向滑行後停了下來。
分明看到了網球的軌跡,卻找不到擊球時間點的幸村抿了抿唇。
“就像這一球一樣。”仁王說,“讓球不彈起來。”
“或者讓球直接垂直飛向天空,又或者在球上加上帶著變化的旋轉,讓球的軌跡發生彎折,彈起角度改變,製造視覺誤差,等等。”仁王重新掏出網球,在打出第三球之前先示意狄堂計分,才開口道,“這一種方法的重點是想象力。”
“你要相信,沒有你做不到的發球方式,隻有你想不到的發球方式。”他說著,扔起網球,打出的是十幾年沒有打過的流星抽擊發球版本。
網球落地後直衝雲霄,幾乎是垂直彈起的,並且反彈的速度遠超跨越球網的速度。
“其實我剛才打出來的發球,理論上都有回擊的辦法。所以這兩種方法,也可以直接進行總結,就是利用想象力和自己的能力,儘力讓對方無法回擊。”仁王說著,報出了一個數據,“昨天七球對決時,幸村你打出的球,速度最快的一個是時速XX千米時。那麼,我在了解到這一點之後,想要讓你無法回擊,就讓自己的球速大於這個速度——”
他說著又一次扔起了網球。
這一次似乎沒什麼技巧,隻是普通的發球,但幸村伸出球拍時,網球正好擦著他的球拍而過。
“1-0.”狄堂報出比分。
他看了一眼變得嚴肅了許多的幸村,和表情不變看上去隻是在簡單活動身體的仁王,吐出一口氣。
這種比賽方式嗎?壓力好大啊。幸村……一定要做到這種地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