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堂是在真田和真峪改變節奏時回來的,臉色有些微妙。鶴守和宇佐見回來得更晚一些,看走路的姿勢和狀態是確實找了個地方做了簡單的熱身。
鶴守回來時還嘀嘀咕咕的,說“原來小鬆伬是這種人”這樣的話,宇佐見在他說多了以後提醒他“少說幾句,其他人還不知道”,鶴守聞言就不再說了。
小鬆伬?
這個陌生的名字讓仁王回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是在自己的過去,曾經攔住自己和鶴守前輩,說了一番“輸給一年生是不是很不甘心連搭檔都被換掉了不打算做點什麼嗎”,卻被鶴守前輩狠狠反駁了的冰帝的前任部長。
自己記憶裡的鶴守前輩比現在網球隊裡這個鶴守要成熟許多,是因為最初他和幸村他們一起下克上以後,在第一次正選選拔賽,他和宇佐見前輩分在了同一個組裡,打贏了宇佐見前輩拿到了正選位置。
於是鶴守前輩麵臨的局麵,就是好不容易組隊練習了大半年的搭檔從正選位置“落選”。狄堂和三枝同樣輸給了一年生,灑脫讓出了部長和副部長的位置並在一旁進行交接和指導。鶴守目睹他們的所作所為,也認為自己不能表現得小氣,不能不成熟。
仁王自己那時候實力還沒有後來那麼強,最合適的位置是雙打,陰差陽錯也和鶴守前輩組隊了一段時間。
當然,在自己記憶裡的,和冰帝的第一次練習賽,他是和柳組隊打贏了宍戶和向日,鶴守前輩則和三枝前輩組隊,卻輸給了冰帝馳名的雙打組合,一文字和石下。
打輸了比賽以後,鶴守前輩有些沮喪,仁王找過去的時候就見到鶴守前輩在和小鬆伬對峙。那之後,鶴守前輩單獨找他說了很讓人動容的話。他們後來在第二次正選選拔賽上對決了,特地請求了幸村做的分組。仁王打贏了鶴守前輩,於是那一次落選的變成了鶴守前輩。
……真是久遠的記憶啊。
確實沒想到還能從記憶裡去挖掘冰帝的出場順序。
以及,確實沒想到,現在這個活潑的,大大咧咧的,有時候不會看眼色的鶴守,也是能“一夜之間”成長的靠譜前輩。
這個鶴守和他記憶力的鶴守前輩差距太大了吧?看來潛力很充分,還能再用力挖掘。
正好,這次的雙打一還是一文字和石下。這是冰帝去年就作為正選出賽的雙打組合,經過一年的鍛煉後實力更加精進。他們目前還不算太認可跡部,但沒有退部,並且會聽從教練和跡部的指令。
自己記憶裡的鶴守輸掉這場比賽後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但搭檔從三枝換成宇佐見,這場比賽也不一定能贏。因為,一文字和石下,就是會同調的雙打組合。
輸給我和柳沒有實感吧?會覺得我已經是職業選手實力強悍,就算輸掉也是情有可原的吧?那麼,輸給同齡人呢?認為自己出戰中學聯賽會一炮打響立海大雙打的名聲,卻在練習賽就輸掉了……這樣的打擊,對你來說夠了嗎?
仁王看著鶴守,內心裡裝著這樣的念頭。
仁王對兩邊實力的判斷是精準的。他回想起過去以後,越來越多的細節就和目前對手的表現印證了。鶴守和宇佐見確實是很有默契的,但沒有經曆“被一年生下克上以後搭檔落選正選”這件事,這個世界的鶴守遠沒有仁王更熟悉的那個鶴守前輩來得成熟,訓練時的拚命程度自然也遠遠不及。
仁王自己執教加上布置訓練單拉近了一些這之間的差距,但宇佐見和三枝本身的個人實力也有差距。鶴守和宇佐見的默契與雙打技巧,也還沒有到能質變的程度。他們還進入不了同調狀態,對上雖然個人實力與他們相差無幾但是能進入同調,默契翻倍,雙打技巧也很嫻熟的對手,就從頭到尾都被壓製住了。
打完比賽走下場時,鶴守和宇佐見都有些沮喪。宇佐見本身沉默寡言,鶴守就看上去很明顯了,像落湯小狗一樣整個人都很消沉。但仁王沒打算安慰他。
“這次,輸給同齡人的話,終於有感觸了吧?”仁王說,“同調並不是什麼很難的技巧。如果想要繼續維持這個雙打組合,就費點心思,想想辦法,咬牙也要練出點什麼來。”
“不過,下一次正選選拔賽,也不一定能留住兩個人吧。”仁王輕飄飄地說,“如果隻有一個人進入正選,甚至兩個人都沒進入,那要怎麼辦呢?”
鶴守猛地抬起頭,一副受到了打擊的樣子:“絕對不會有那種事的!”
打擊完了兩個人,仁王開始點評兩個人剛才的表現。在應對對手時有過於焦躁的地方,節奏出現問題被對方抓住了破綻,還有明明可以去拚一下接的球,判斷的時候猶豫了反而錯失了機會,等等。
他讓兩個人去慢跑調整肌肉狀態。
在兩個人比賽時,他同樣提前讓下一場比賽的人去做熱身了。單打三安排出賽的是柳。柳看上去是沒見到小鬆伬。也是,如果連非本校的陌生一年生也攔下來說些有的沒的,那麼小鬆伬的人設就會從“不甘心的前部長”變成“就是個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