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嗔笑道:“再好的皮子不做了衣裳穿起來,白放著也隻能招蟲子,黴壞了,那才是可惜了了。你這當大娘的不舍得,我可舍得,赤珠,我記得今年有新的白狐皮子進上來?”
赤珠忙回道:“因著今年小公子來了,下麵莊子上是有許多上好的白狐皮進上來。”
老夫人點頭:“嗯,去找兩塊齊整的,給這丫頭做鬥篷穿吧。”
赤珠答應下來,轉身出去吩咐人做去了。
主人賞下來的,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給你你就得感恩戴德的接著,所以夏大娘沒有推辭,而是在眾人豔羨的眼神中替夏川萂接下這狐毛鬥篷的賞賜,夏川萂也順勢在台階上老夫人的腳下再次叩首,感謝老夫人賞賜她衣裳穿。
接下來就是夏大娘獻美食的時間,整整大半個時辰,夏川萂都老實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充當靜默的人形布偶,被老夫人揣在懷裡揉捏取暖。
老夫人年紀大了,或許身體還有寒症,即便這屋裡燒了不止一個火盆,穿著兔毛鬥篷的夏川萂身體都熱的要出汗了,她的手還是冷的。
也就難怪她要抱著跟個小火爐似的夏川萂不鬆手了。
小孩子,火力壯,尤其是像夏川萂這樣吃飽穿暖身體健康的小孩火力尤其的壯。
老夫人正吩咐人按照夏大娘說的去油煎豆腐來嘗嘗呢,就有仆婦進來通報:“小公子來給老夫人請安來了。”
話未儘,就有一個年月十二三歲的少年走了進來。
老夫人立馬鬆開夏川萂,笑眯了眼睛對著少年招手道:“怎麼這會來了?還不到請安時候呢。”
少年豐姿俊秀,更有一種雌雄莫辨的俊美,進門前還冷著一張玉臉,這會對著老夫人的詢問,他眉眼都柔化開來,溫聲道:“不是請安時候孫兒就不能來瞧老祖母了?就不興是孫兒想您了?”
嗯,聲音也是金玉撞擊似的清脆悅耳。
這美少年還沒變聲呢,夏川萂忍不住在心裡想。
老夫人聽了少年的聲音,果然笑的開懷極了,一疊聲的道:“興,興,怎麼不興了?快來,來老祖母這裡坐。”
夏川萂識趣的從老夫人手裡退了下來,要是去到夏大娘身邊她得穿過中間場地,或許會阻擋了少年前進的道路,所以,她是順勢靠邊站,站在一群丫鬟仆婦身邊,正好和楚霜華麵對麵。
夏川萂順著視線平視楚霜華,發現楚霜華的眼睛異常的明亮有神,眼珠子更是隨著少年腳步移動,粘在他身上撕都撕不下來。
夏川萂視線在這屋子裡差不多年紀的丫鬟身上都轉了一圈,心中暗笑,這美少年,這會跟進了盤絲洞也沒差了。
等少年在她身邊坐下來,老夫人又見少年身後跟著的仆婦手上還拿著件似是衣裳的東西,便問道:“手裡拿的什麼?”
少年回道:“方才孫兒路過老祖母後院,聽聞老祖母要緊著找白狐皮做小鬥篷,以為老祖母這裡急著要用,便將孫兒小時候穿的一件小鬥篷送來老祖母這裡,看看得不得用,省的再做了,耽誤功夫。”
老夫人笑道:“哪裡就這麼急了,我是要賞人用的。”
少年好奇道:“是要賞給哪家的小孩子嗎?”
老夫人指指夏川萂,道:“呶,就是那小丫頭,是你夏大娘家的。”
少年清冽的視線看過來,夏川萂依著規矩低頭福禮,口稱:“奴婢夏川見過公子。”
郭繼業頷首:“起吧。”
他隻是這麼隨意一句,也沒等夏川萂起身,就轉回視線跟夏大娘寒暄:“大娘有幾日沒進府了,大娘還好?家裡還好?”
很隨意的問話,卻讓周圍自從他進來就一聲不吭的各種仆婦們都羨慕嫉妒恨的紅了眼珠子。
國公府的小公子一向對所有人不假辭色,除了那個姓夏的,哼!
按照規矩,如果郭繼業看著夏川萂行完禮,夏川萂還得要說一句:“謝公子”才能起身,但明顯郭繼業這個小貴人沒將她這個小丫頭當回事的轉開頭去,夏川萂就得知趣的不再言語,自己安靜起身就行了。
安靜起身的夏川萂,又看了圈恨的牙癢癢卻還得端著笑容的仆婦們,心中又是一樂,職場競爭就是這麼殘酷,隻有做出出色成績的員工才會得到老板的好臉色。
尤其是這個老板不苟言笑讓人猜不透心思出了名的不好伺候。
夏大娘對郭繼業的問候受寵若驚,忙道:“都好,謝小公子掛念。”
郭繼業看了看一邊案幾上放著的豆腐,眼角都彎了彎,聲音裡也帶了笑意:“這是大娘又想出了好吃食孝敬老祖母來了?”
老夫人笑嗬嗬道:“偏你是個有口福的,咱們這會要將這叫豆腐的送去灶房煎了吃呢,正好你來了,等會替我嘗嘗,可真的彆有風味?”
郭繼業點頭應下,又問道:“這食材叫豆腐?也是用黃豆做成的嗎?”
夏大娘回道:“正是,和之前進上來的豆漿、豆花一脈相承,是用豆花壓實脫水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