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還是一位帥氣養眼、手勤腿勤的年輕男性,更重要的是,還是普通朋友關係——她慶幸自己剛剛把持住了,沒有往下發展一步。
如果是女性,她肯定不好意思使喚人家幫忙;如果是戀愛關係,便沒有這麼自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完全不會被對方占用自己的寶貴時間。
她不諳世事之時,也是和男友同居過的。
同居之前也是多少有些喜歡的,覺得住在一起會更方便。但真的住在一起之後,便隻剩下麻煩,就像被嚼到無味的粘膩口香糖。
哎,對了。
許馥突然想起來他還是個病人,轉過身問,“你今天出去感覺怎麼樣?”
“啊,”陳聞也一驚,他坐得很端正,回答得飛快,“很好。什麼問題都沒有。”
“那就好。”許馥道,視線重新落在電視上,“有什麼不舒服要及時告訴我。另外早點睡覺,不要熬夜。”
“好。”
……她還會不會轉過身來了?
陳聞也難堪地拉了下衛衣的下擺。
許馥也實在太漂亮。
她窩在沙發上對他笑,唇角沾了一些雪白的牛奶漬,卷發絲綢一般地散落著,對他甜甜說“吃”的時候,他簡直心猿意馬,差點把碗都摔掉。
他很慶幸自己今天穿了件足夠寬鬆的款式,站起來的時候還好,但坐下時,那個地方滾燙執拗,遲遲不肯低下頭去。
陳聞也拚儘努力,才把許馥的模樣重新換成電腦上的CFD仿真分析進排氣道。
他正在設計最新款的新能源超跑。
超跑追求性能極限,工程技術又極為精細,每次0.1秒的突破,都是從設計、技術到生產整條產業鏈的變革。
而純電超跑,即便放眼全世界,也都沒有還足夠成熟的技術支持。想要成功,需要智慧、經驗、創新,還需要在一次次失敗中不斷嘗試。
比如現在,設計著設計著,就又卡了殼了。
他長出一口氣,起身去拿筋膜槍。
沒有緊張賽事時,這是陳聞也一貫的生活模式,單調又規律,堪稱運動員模範。
運動、設計、練車和改裝車,其中運動是放鬆,設計是工作,練車和改裝車是玩樂。
筋膜槍擊打肌肉的聲音很快吸引了許馥的注意力。她挺好奇地看過來,陳聞也立刻暫停了,問,“吵到你了嗎?”
大概是室內太空曠,他自己都覺得今天筋膜槍的聲音格外吵。
“沒有,聲音又不大。”她看著筋膜槍,“這東西有用嗎?”
“有用。太久沒鍛煉,打打可以緩解肌肉酸痛。”
“是麼?”她興致勃勃坐起身子,“我試試?今天走了一天,渾身都酸痛。”
“要順著肌肉紋理與走向打,不要碰到關節和骨骼。”陳聞也有點懷疑地走到沙發旁邊,“你會嗎?我這個比較專業,勁兒有點大。”
“我可是醫生。哪兒是肌肉我能不知道嗎?”
許馥接過來,她想先打一下酸痛的肩頸,沒想到那筋膜槍出奇地重,端起來又落在頸窩上,那模樣活像拿槍抵著自己腦袋,就這樣還想按開始鍵,嚇了陳聞也一跳。
“行了,”他不由分說地將筋膜槍搶走,問,“哪兒難受?我幫你打。”
許馥抬起頭來。
她在沙發上半躺半坐著,陳聞也則站在一旁,有種高高在上、居高臨下的威風,偏偏薄唇微抿著,透露出一點不自然的緊張,和她對視超不過三秒。
好像再多看一眼,視線就會在空氣中觸碰纏繞,凝結成鋪天蓋地的隱形蛛網。
“行吧,”許馥無所謂地聳聳肩,順勢轉過身去,道,“先打打肩頸和背。”
陳聞也不敢和她一起坐在沙發上,隻好蹲跪下來,將筋膜槍調成最低一檔。
饒是如此,觸碰到她嬌嫩的肌膚時,她仍是小小倒抽一口冷氣,發出“啊”的輕呼,像炸毛的小貓。
陳聞也立即移開筋膜槍,“疼?”
“不疼,再來。”許馥道,“感覺有點奇特。”
於是陳聞也又將那筋膜槍挪了回來。
從肩頸打起,接下來是腰背。
筋膜槍要仔細地順著肌肉打下去,而他並不了解她被衣衫遮住的身體,隻能看著那輪廓,進行努力又克製的遐想。
筋膜槍在細腰薄背上跳躍擊打,酸困後是久違的舒爽。
許馥雙臂交叉搭在沙發扶手上,下巴擱在手背,閒閒地看向對麵的穿衣鏡。
鏡中男人單膝跪在她身旁,專注地為她服務,側臉甚至有些虔誠的味道。
而筋膜槍確實有些用處,她感覺渾身都放鬆了些,意味深長,“技術真好。”
碎發蓋不住他緋紅的耳朵和雙頰,許馥眼看著他張張口,又閉上,再張張口,終於從喉嚨裡應了一聲“嗯”來。
“如果這個月聽力都沒問題的話,”許馥突然道,聲音極輕,混在震動聲中,“你……”
陳聞也沒聽清,他動作停住,問,“什麼?”
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陳聞也發現她接電話的聲音,和與他說話的聲音一樣甜。
不,甚至更甜一些。
她笑道,“喂,時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