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這些狗一看就是生肉喂大的,說不定她剛一下去,就被撕成碎片了。
長老遲遲等不到回答,冷笑一聲抬手,眾弟子見狀立刻鬆開手中繩子,狼狗們當即衝到樹旁,對著上方空氣不斷跳起撕咬。
雖然在眾人眼中,這些狗隻是漫無目的地跳咬,但對蕭夕禾而言,卻是每一口都是奔著她來的,好幾次狗鼻子都碰到她衣裳了。
蕭夕禾都快嚇死了,緊抱著大樹的雙手又開始脫力,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往下滑,原本隻能碰到她衣角的狗,都快碰到她的腳了。
狼狗們似乎也察覺到她體力不支,開始朝著她的腳攻擊,蕭夕禾好幾次隔著鞋底,都能感覺到堅硬森冷的狗牙。
……好不容易擺脫殘缺又痛苦的植物人生活,就要死在狗嘴下了,本以為穿書給了她第二次人生,沒想到隻是想給她第二種死法而已。蕭夕禾扒著樹乾的手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往下滑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正當她快要掉進狗群時,一道閒適的聲音突然響起:“找到了。”
正盯著狗群的眾人同時回頭,就看到謝摘星從密林走出,緩步朝著狗群去了。
他身上似乎帶著某種氣場,所到之處所有人都為之讓步,就連原本還在發瘋撕咬的狗群也自主退讓,給他騰出一條路來,有一條狗還蠢蠢欲動,被他掃了一眼後,突然發出一聲哀鳴,低著頭後退兩步。
謝摘星抬眸,當著眾人的麵從樹梢裡抓了一隻兔子。
兔子被抓走時,蕭夕禾甚至能感覺到他修長的手指擦過自己的衣襟,她後背一緊,頓時心跳如鼓,生怕他突然把自己薅下去,給大家一個驚喜。
“竟然躲到這裡來了,”謝摘星似笑非笑,“近來剛養的兔子,讓諸位見笑了。”
“它們剛才是在抓兔子?”不知是誰小聲嘀咕一句。
長老冷笑一聲:“老夫倒是不知,連兔子都會上樹了。”
“我養的,自然可以。”謝摘星輕撫兔子後背,修長的手指在雪白的皮毛裡若隱若現。
“你……”
“好走,不送。”謝摘星將兔子拎起來,對視片刻後又滿意抱回懷裡。
他再三不給麵子,長老臉色微微有些難看,正要再說什麼,謝摘星突然看了過來,狹長的眼眸一片冰冷。
長老頓時一個激靈,黑著臉扭頭就走。
眾弟子見狀,也紛紛牽著狗跟上,與他還算親近的弟子忙小聲問:“我們就這麼走了?”
“什麼都沒搜到,還留下作甚?”長老冷笑一聲,“他就是個瘋子,即便關在這裡修為全無,也是個危險的瘋子。”
“可異常還沒查出來……”
“吩咐下去,即日起穀外新添三百守衛,十二時辰交替看守,再用金剛罩加固外層結界,若真有人混進來,那就叫他與謝摘星一起關到天荒地老。”
“是。”
“還有,所有弟子不準再踏入穀內半步,違令者逐出仙門!”
弟子連忙答應,再不敢多說什麼。
眾人帶著狗逐漸遠去,蕭夕禾終於撐不住了,整個人直接從樹上啪的一聲掉了下來,摔在了鬆軟的枯葉裡。
謝摘星掃了她一眼:“還活著?”
“活著呢……”蕭夕禾趕緊從地上爬起來,順便脫了隱身披風。
謝摘星嘖了一聲,將兔子遞給她:“抱著。”
蕭夕禾手忙腳亂地接過兔子,剛抱穩某人就又不見了蹤跡。她舔了一下發乾的嘴唇,這才後知後覺地跌坐在地,好一會兒都沒爬起來。
饒是如此,她還緊緊抓著兔子。
看著瑟瑟發抖的兔子,她歎了聲氣:“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憐了。”
兔子繼續瑟瑟,蕭夕禾一臉愛憐。
一個時辰後,紅油兔肉出鍋了。
謝摘星本以為她經此一遭,肯定會知難而退,結果非但沒等到她落荒而逃,反而聞到了濃鬱的香味。
他本來不打算搭理她了,但奈何味道太香,於是在傍晚時分,又一次出現在溪流旁的空地上。
“魔尊快來,剛出鍋。”蕭夕禾熱情招呼。
謝摘星盯著她看了片刻,笑了:“你還真是不死心。”
“死心就得等死了,我也是沒有辦法,”蕭夕禾歎了聲氣,隨即話鋒一轉,“我特意多放了辣子,麻辣鮮香保證好吃。”
一回生二回熟,謝摘星熟練地坐到自己的小板凳上,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
又嫩又彈,肥而不膩,紅油與佐料用得極好,卻又沒有喧賓奪主,就是口感有點像……
謝摘星頓了頓,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兔子呢?”
“這不就是?”蕭夕禾反問。
謝摘星:“……”
空氣突然沉默,蕭夕禾眨了眨眼睛,隱約察覺到不對:“兔子……不是食材啊?”
“我不是說了,那是我養來解悶的?”謝摘星幽幽開口。
“……我以為你是為了打發他們,故意這麼說的。”蕭夕禾乾笑一聲,默默給他夾了一隻兔腿。
謝摘星盯著泛著油光的兔腿看了許久,默默拿了起來。
“……香嗎?”
“……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