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心圓想,她身上真好聞,有種家人的氣息。
那白衣女子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喬心圓抬眼,沒有躲避,因為頭頂的觸感太過美好了,舒服得她想蜷起來。
隻聽女子紅唇微啟:“你的本名叫白瀧,是我妹妹。”
喬心圓眼睛睜大了,嘴唇微動。
她想起上個夢境中,那個謫仙般的男人喚這白蛇的名字:白若。
“你如今都記不清了,沒關係。”白若抬頭,望一眼白茫茫一片的天穹,聲音似遠似近,“時間不多了,去找蝴蝶夫人。”
什麼意思?什麼時間不多了,蝴蝶夫人……
“等等……”沒等喬心圓問,人影就化作泡沫消失。
睜眼時,喬心圓獨自躺在木板床上,潮濕的老屋裡散發著一股黴味,一縷陽光落在了她白皙的臉龐上,臉上細小的絨毛泛著光。
喬心圓對著陌生的環境發了會兒呆,慢慢坐起來,終於想起這是哪了。
原來真的不是做夢,她的的確確是——穿越了。
回不去了。
蝴蝶夫人是誰?
她有些不解,又回憶起剛穿越時地上的神秘圖案。
她揉了揉臉,下了床,推門便看見餐桌前站著的少年,墨發被玉冠束起,仍是一身整潔的玄衣,晨光渡在少年輪廓清晰的側臉上,對方正眉目似畫地望著自己,聲音如泉水一般:“喬姑娘醒了?”
喬心圓一下想起:“嗯,我昨夜,我們……”
她記不得自己是怎麼睡著的了,醒來,自己就在床上了。
“怎麼了嗎?”虞衡之聲音輕,“喬姑娘快過來吃飯吧。”
在她醒來前,虞衡之就抽走了傀儡線,這是他從奶奶岐山夫人那裡學來的獨家法門,不僅讓他煉化出一具傀儡分-身,且傀儡線可操縱人的思維,控製人的行動,防不勝防。
乃至於高出他修為的,也會不慎中招。
但傀儡線在體內時間久了,會影響神智。
虞衡之昨夜隻不過是想讓她睡熟一些罷了,也就很快將傀儡線抽出。
喬心圓想不起來,也就不想了,也好,等離開村子,她就想辦法和他分道揚鑣。
喬心圓坐下:“對了,子衡兄,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
說著,她伸手沾了一點水,在桌上畫了剛穿越時地上的圖案,她是漫畫家,畫些東西手到擒來,圖案有些繁複,她畫的有點莫名的吃力,還沒畫完就開始流汗。
“喬姑娘彆畫了,”子衡看了良久,伸手製止她,“這種高階陣法,你的靈力不足。”
“這是個陣法?”她很吃驚。
子衡端詳著,慢慢點頭:“約莫是個陣法,這個符號,是古代巫師召喚神明的符號,不過,在下對陣法研究得不多,無法給出準確的解釋。”
“召喚的陣法……”喬心圓喃喃。
看來自己應該是被召喚來的了,為何召喚自己?是夢中那個和自己長得相似,自稱是她姐姐的人召喚的自己麼?
是不是找到她,自己就能回家了?
“喬姑娘,快吃飯吧。”
喬心圓看見桌上有一碗粒粒飽滿的晶瑩米飯,絕非昨夜摻著河沙的糙米,還有一盤子薑鴨,立刻勾起了她的饞蟲,隻不過……
她低頭看了一會兒,虞衡之:“怎麼不吃?”
喬心圓抬頭張望:“是大娘做的嗎?她和大叔人呢?”
虞衡之道:“他們已經出門去鎮上看郎中了,這些飯菜,是獵戶臨行前給你做的。”
“啊?”她神色一愣,“可我昨夜說了要送他們的。”
“最近的鎮子在東方,而我們要往西南方向走,去徽州府。獵戶說不順路,就自行前往了。喬姑娘不必擔憂,我給了他二人盤纏,足以治病。”虞衡之抽出一雙筷子,“快涼了。”
“這樣啊。”她拿起筷子,但沒有動,“對了,子衡兄,你今日傷勢怎麼樣了?”
“好一些了,但還未好全,”他捂住胸口,眼眸低垂,“方便的話,興許還要姑娘替在下療傷幾次。”
“我……我現在先幫你看看吧。”喬心圓放下了筷子,“不然我都吃不下飯。”
她起身靠近,悄悄摸出了聽話符,突然一把拍在少年的肩膀上:“子衡兄,不許動。”
虞衡之停頓住,掃了她一眼,眼睛轉過去,注意到屋外一乾手下要衝上來,他悄悄打著手勢製止,眼眸下瞥。
哦,低階聽話符。
“喬姑娘這是何意?”他索性沒動了,瞧她要做什麼。
喬心圓見這“聽話符”簡直神效,心中吃驚,但她的臉色卻陡然變得嚴肅,總是彎彎的眉眼都凶巴巴地豎了起來:“失禮了子衡兄。我……我就想問你幾個問題,我問什麼你答什麼,你隻能答實話,不要騙我,可以嗎?”
她頓了頓,補充:“我不會探究你隱私的。”
“…可以。”虞衡之點了下頭,側目看著她,怎麼可以連拷問人都這麼軟綿綿。
“大叔大娘為什麼離開?你是不是……對他們做了什麼”喬心圓盯著他的眼睛,這一下,忽然頓生了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他眼神怎麼這麼平靜?
她心下一驚:“你該不會是壞人??”
“我……”少年停頓了下,看見聽話符,說:“是,我是壞人。”
“…………”
虞衡之垂首注視她一臉驚恐地掏出匕首,哆哆嗦嗦地對著自己,眼波笑意流淌,道:“可我無意害姑娘,子衡可對天發誓,我對喬姑娘一片赤誠之心,天地可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