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麼事啊,我趕時間。”鬼塚教官語氣不耐煩,假裝打嗬欠。
這是個考點,很多犯人會通過這個動作,把證據趁機咽下去。
寒川深流的眼神往鬼塚教官的手上掃了一下。
被寒川深流注視的時候,就如同站在深淵的邊緣往下看,有種沉重的壓力和即將墜落般的不安。
鬼塚教官的手頓時不由自主地一僵。
“請不要做多餘的動作。”寒川深流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包給我,把手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好,合格了!”
鬼塚教官及時喊停。
再不喊停,氣氛就更詭異了,甚至會影響到接下來的教學。
雖然檢查包裹期間,還有很多陷阱,但一方麵寒川深流前期表現的毫無破綻,另一方麵……
鬼塚教官相信,就算寒川深流真的漏洞百出,也沒有哪個犯人敢在他麵前搞小動作。
……在偶遇的犯人之前,倒是學生們先享受了這份待遇。
寒川深流坐在旁邊一副好學生的樣子,全神貫注地盯著中場,負責盤問的學生肉眼可見的僵硬。
鬼塚教官看著一個個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反而在寒川深流身上的學生都無語了。
他得想想辦法!!!
終於,下課鈴響了,教官和學生們同時鬆了口氣。
一個人呼氣聲再小,集中起來也十分明顯。
本來長長的一口氣瞬間中斷,不少人都僵住了。
鬼塚教官:“…………”
這屆學生是我帶過的最難帶的一屆!!!
鬼塚教官咳嗽了一聲,提醒了班長,連忙喊起立行禮,鬼塚教官在眾人如釋重負地告彆聲中,默默地離開了教室。
下課了,薄葉齋紀一個人安靜地收拾好東西,打算去食堂吃飯。
雖然已經開學快一周了,但至今還沒有同學跟薄葉齋紀主動說話過,他一直獨來獨往,有種被孤立的感覺。
這情況用文字描述給其他人聽,怎麼聽都像是被霸淩了。
但如果有人以此去指責那些同學,同學們隻會震怒地表示,是他一個人孤立了我們所有人!
日本人都是很會讀氣氛的,寒川深流身邊幾乎實質化的“彆來跟我說話”的意思,在大家眼中就跟電燈泡一樣明顯,大家知情識趣,當然不會去打擾人家。
薄葉齋紀也不打算跟大家打好關係——關係太好了,再刷人家的懷疑值就得克製點了,不然多不好意思。
保持現狀對他來說是最好的。
但有人覺得這個情況不太行,那就是萩原研二。
作為助教,他其實不應該表現得特彆親近某個學員,但大家一看這個學員是寒川深流,就覺得很正常了。
沒人覺得萩原研二是想格外照顧寒川深流,都覺得這是來自上層的、大家都不想要的那種“特彆關注”。
因此薄葉齋紀一出教室,看到萩原研二笑眯眯地等在門口,招呼他一起吃午餐的時候,也都已經習慣了。
兩人在食堂挑了個桌子坐下,一整張桌子都沒人來湊熱鬨,頂多有人暗中觀察他們這邊。
薄葉齋紀倒也沒想獨占一個桌子,一開始也是隨便找個桌子坐下拚桌的,但同桌的人總是飛快地扒完飯就跑。
甚至有一次對麵的人忽然噎住,薄葉齋紀都想上去搶救了,結果那人硬是嚇得突然咳好了,但也沒能吃幾口就匆匆離開。
他為了照顧大家的胃,隻能好像很霸道似的獨占一桌,萩原研二來了才算緩解了這份尷尬,雖然薄葉齋紀本人不覺得尷尬……
“剛才的課我在外麵看了一下。”萩原研二笑眯眯地問,“我覺得鬼塚教官的效果不是太好,要不要我提議下節課的時候,讓你來扮演可疑路人?”
他旁邊的那桌,忽然就有人嗆到了。
——你小子心眼也壞得很!鬼塚教官扮演犯人給的壓力就夠大了,換成寒川深流,他們還能合格嗎?!
薄葉齋紀深深地看了萩原研二一眼:“你不用這麼照顧我的。”
他能明白,萩原研二一方麵確實是想幫助同學們提高能力,一方麵也是想讓他加強跟同學們的交流。
彆管好的壞的,起碼要先有點交流。
“哪裡的話,我隻是覺得這樣的教學效果更好。”萩原研二依然笑容燦爛,“要說照顧你的話,我應該問你今天過得怎麼樣吧?”
“挺好的,就是聽到了一些奇怪的發言。”薄葉齋紀沉吟,“我聽到有人說,校方同意我入學,是怕我以後成為罪犯,到時候采訪就變成了我因為被警校拒絕才走上犯罪道路,輿論不太好聽……”
萩原研二在心中暗罵,誰嘴這麼不嚴,這話都往外說。
他都沒想好怎麼解釋,要不要安慰一下的時候,就聽到薄葉齋紀繼續道。
“那假如我成為警察後再犯罪,輿論會怎麼講?會更好聽一點嗎?”
萩原研二:“…………”我怎麼就不長記性呢?這人不需要安慰!
周圍旁聽的同學們:“…………”
——你能不能好奇點正常的事?!這話聽了讓我們心很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