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來是明珠啊。
胤礽恍然,好奇的去打量這位曆史上有名的黨爭頭目。
不愧是納蘭容若的阿瑪,果然跟他一樣相貌俊朗,雖然年紀要大些,但也是個實打實的美男子。2
“納蘭大人免禮。”
胤礽奶聲奶氣卻一本正經的說道。
明珠聽兒子說過太子早慧,卻隻當是兒子為了勸服他誇大其詞,如今見到胤礽本人,才發覺兒子說的是事實。
太子年紀雖比保清阿哥小兩歲,但明顯更加穩重,思維敏捷,言談有禮,一點都不像是個還沒斷奶的小娃娃。
當然,明珠並不知道胤礽早就斷奶了。
明珠站起身來,又對著保清拱手道:“保清阿哥安好。”
保清卻十分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然後伸手去拉納蘭性德:“納蘭,我還要飛,多飛幾圈!”
“你想飛哪兒去啊?”
康熙聽到動靜從裡麵出來,“朕叫人給你掛房頂上去,讓你好好飛如何?”
他是不能理解,為什麼一個小孩子的精力能這麼旺盛。
十個保成加起來也比不過一個保清能鬨騰!
保清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被康熙打過一次屁股依舊不長記性,竟然拍手道:“好啊,我要去屋頂上飛!”
康熙:……
這是親生的,還小,不能總打。
“容若,以後不許再帶他玩這個,”
康熙跟兒子講不通,隻能去告誡旁人,“多教他些正經兒的東西,不要總慣著他胡鬨。”
納蘭性德也不知道為什麼平白無故的保清阿哥也歸他教了,但康熙吩咐了,他也隻能答應。
明珠突然有點心疼兒子。
他雖然教養兒子嚴格了些,但大體上還是慣著他隨著他的心意的,否則也不會特意尋了顧貞觀那等桀驁的文人來做他的塾師。
可如今兒子進了宮,雖說是五品的侍衛,但乾的也就是伺候人的活兒,滿腹的才華,一身的武藝,卻隻能在這兒帶孩子,怎麼能不算委屈?
更何況這太子和阿哥是那麼好帶的嗎?
若有什麼閃失,受苦的還不是他兒子!
明珠心裡抱怨,麵上卻隻能笑著謝恩:“皇上太看得起犬子了,奴才隻怕他性子執拗,不知變通,會惹太子爺和保清阿哥不快。”
保清聞言擺了擺手:“沒事,他不聽話,爺就打死他!”
康熙:破孩子!!!
胤礽:“……哥哥他在說笑呢……”
明珠:……您看奴才我笑了嗎?
納蘭性德卻很配合的低笑道:“是,保清阿哥在同奴才說笑呢。”
“嗬,嗬嗬,”
康熙乾笑著安撫快要炸毛了的明珠,“過幾日等那拉氏病好了,還是叫保清住回延禧宮去與她多親近,等明年再叫保清出來讀書。”
所以,不會讓他禍害你兒子的,放心吧。
明珠這才鬆了一口氣。
對比之下,他恍然覺得,太子之所以能成為太子,不止是因為他是嫡子的緣故,他看起來要比保清阿哥靠譜多了!
故而明珠也緩了語氣:“皇上,之前索額圖提及的為太子爺啟蒙之事,奴才思慮良久,覺得確實可行,但必得為太子擇一良師才好。”
康熙暗笑,果然叫納蘭性德進宮這步棋走得很妙,有他在手裡,便是納蘭明珠,也得低頭。
“那你覺得何人合適呢?”康熙問道。
明珠已有主意:“臣覺得,張英可為之。”
張英是康熙六年的進士,十一年時翰林院庶吉士期滿,散管為康熙欽定的第二名,做了一年翰林院編修,便被康熙任命為日講起居注官,日常為康熙講經論史。
在一眾講官中,他資曆最淺,卻也最與康熙說得來,選他,定然能讓康熙滿意。
果然,聽到了張英的名字,康熙頓時笑了:“明珠果然與朕心意相通,朕亦是覺得張英不錯。”
明珠暗自鬆了口氣,知道今兒這事算是做對了。
那日在朝堂上他堅決反對索額圖的提議,是因為知道索額圖這個提議並非那般單純,十有八九是想往太子身邊安插自己人。
但後來見康熙按下不提,又故意將他兒子召進宮裡做太子的侍衛,便知道,康熙對索額圖的提議其實是讚同的。
否則放著那麼多武藝出眾的八旗子弟不選,怎麼就非得叫他這剛中了進士的兒子去當侍衛呢?
明珠知道這是康熙對他的提點,也明白以康熙的性格,既然想做就一定會做到,故而才會借著今日的機會有此一說,也算是先發製人。
既然太子開蒙勢在必行,那這人選就決不能讓索額圖插手。
當然,明珠也不敢公然將自己這邊的人推出去惹康熙忌憚。
張英此人不附黨派,是個直臣,又得康熙的喜愛,選他,不必擔心太子被哪一方拉攏,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