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半偷吻(二合一)(1 / 2)

be文求生指南 三日成晶 8172 字 8個月前

白榆在柔軟乾爽又溫暖,甚至還透著淡淡香味兒的被子上麵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那一頓連環炸彈炸下去,把謝玉弓炸懵了。

正所謂不破不立。

大一些的雷點幾乎全都被白榆一股腦地引爆了,雖然很多都解釋不通,但是當焰火砰砰砰全都炸上天的時候,誰又能去關注其中那麼一兩朵花,開得不夠圓潤明亮呢?

至少小命暫時是保住了。

後續維係謊言,讓謝玉弓更加地深信不疑就簡單多了。

沒有人比白榆更擅長這個。

屋子裡靜悄悄的,精美的瑞獸香爐裡麵散著嫋嫋熏香,白榆打了個哈欠,伸了個無比舒服的懶腰。

這一覺睡得當真是香透了。

還做夢夢回她們一群小姐妹在老五的小屋子裡麵涮火鍋。

就是吃著吃著,老三一抽煙,不知道怎麼煤氣罐就炸了。

白榆是被簡直像現實還原一樣的夢境爆炸的衝擊波,衝得飛出去之後弄醒的,可惜了,嘴裡還有個她最愛吃的牛肉丸沒咽呢。

所以煤氣罐是真的不安全……開煤氣涮火鍋真的不能抽煙!

白榆又夢到自己的死法其實有點哭笑不得。

不過怎麼說呢,這也算是個轟轟烈烈的死法。

就是不知道她那忙得每天到處飛著幫人找父母家人的慈善家父母,得到自己的女兒被炸上天的消息,不知道會不會當成詐騙短信。

板著臉教育來通知的人什麼“不要用謊言來博取關注”。

白榆在床上翻了個身的工夫,就聽到了屋內傳來了腳步聲。

很快一個老嬤嬤繞過了屏風,看到白榆醒過來了,一張凶煞有餘慈祥不足的老臉,微微顫抖著露出了欣慰。

“大小姐你可終於醒來了……”老嬤嬤上前攥住了白榆的手,捏了兩下又去摸白榆的臉。

簡直要心疼得當場老淚縱橫。

白榆沒有動,隻是勾唇對這個老嬤嬤笑了笑。

白榆知道她是誰,是原身的奶娘和嬤嬤,名喚婁代,原身身邊的人平日裡喚她婁嬤嬤。

原身喚她婁娘,是原身最忠誠的仆人,甚至為原身的慘死報仇,差一點就把反派謝玉弓給傷到了。

隻不過最終被謝玉弓身邊的護衛捅了個透心涼。

若說這個世界上,白榆現在可以信任誰,估摸著就隻有麵前這個老嬤嬤了。

白榆看著麵前這個比劇情裡麵的描述還要“可靠”的老嬤嬤。

開口聲音柔和地叫了一聲,“婁娘,我沒事……”

為什麼說她可靠呢?

昨天剛穿越過來,隻顧著劇情的事兒,沒注意這個老嬤嬤,今天一看再根據記憶一對號。

好家夥。

白榆是第一次看到身長七尺有餘,手臂比健身教練的手臂還粗的老年女性。

婁代是字麵意義上的可靠。

謝玉弓在她麵前那都是小鳥依人類型。

“我餓了,”白榆軟軟地說,“婁娘,我想吃你做的抄手。”

“哎,老奴一大早就包好了,這就命人去煮!”

婁娘說著風風火火地出去,婁娘身後被她擋住,白榆根本沒看到的兩個婢女這才上前,伺候著白榆洗漱。

其中有一個正是昨日被白榆莫名嗬斥了一句的桃花。

那小臉委屈得泫然若泣,一直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白榆,期待著自家小姐哄哄自己。

怎奈何白榆被伺候著洗漱,看似在配合,實際上腦子裡麵已經開始思考接下來要怎麼持續地保住自己的小命。

沒工夫理會一個婢女的情緒。

桃花伺候完了白榆,一出門就哭了。

婁代看見了之後,伸手拍了拍她,她哽咽的聲音卻更大了。

“大小姐……嗚嗚……大小姐不喜歡我了!”

桃花哭著跑了,婁代微微皺眉。

雖然桃花自小和大小姐一起長大,大小姐平日裡最是愛重桃花,成婚後更是將桃花從書房帶出來做貼身婢女。

可是在婁代看來,主仆有彆,桃花未免太過看重自己。

婁代沒再理會桃花,親自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抄手,又帶著幾個婢女陸續進門。

小桌子上的吃食都擺放好了,這才叫白榆吃飯。

白榆站在敞開的窗戶邊上,看著院子裡麵繁盛的花草,微微眯著眼睛,享受著日光的照耀。

還彆說,古代的空氣質量就是好啊。

白榆深吸一口氣。

婁代輕聲道:“大小姐,快些吃吧,吃過了之後醫師還要過來把脈,昨日大小姐到底為什麼突然昏死?”

“若不是九皇子跑出來撒瘋,我們在門口都不知道大小姐昏死過去了……”

白榆微微挑了下眉,側頭向桌子的方向看去。

桌上並沒有什麼大魚大肉,但是勝在小菜精致,抄手還冒著香噴噴的熱氣。

確實餓了。

白榆一隻手按在窗台上麵,另一隻手垂在身側,揪著自己的一點衣袖,輕輕搓動著。

灑滿陽光的床邊,她整個人被盛日籠著,雪膚紅唇,說不出明媚動人。

婁代看著自家大小姐側身對著她笑,微微愣了一下,接著心中湧上欣慰的喜悅。

婁代向來將自家大小姐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疼寵,也不知道多久她沒有見這孩子這麼開心了。

昨日她麵容慘白地昏死在九皇子的床上,婁代嚇得不輕,今日一看,似乎確實沒什麼事兒。

白榆朝著桌邊走,坐在桌邊上拿起湯勺舀了個抄手吹。

翠綠的蔥花飄在奶白的湯上,噴香好看。

白榆吹好了低頭咬了一口,肉汁和濃稠的湯汁炸了一嘴。

好香。

是牛肉哎。

比牛肉丸好吃!

白榆不吝誇讚道:“婁娘做的抄手當世無雙!”

婁代欣慰地笑,在自己的衣衫上搓手,視線一錯不錯看著白榆的後腦。

那神情,根本就是稀罕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

白榆專心吃東西。

謝玉弓沒殺她,還為了讓人發現她昏迷,專門跑出來裝瘋賣傻?

嘖。

白榆愉悅得很。

事情似乎比她預測的結果還要順利。

一頓堪稱享受的……晚飯吧,畢竟白榆吃好了,日頭都已經偏西。

她不動聲色,就聽著婁娘一個人嘟囔,基本上拚湊出了她昨天昏迷之後發生的事情。

她被眾人七手八腳地從九皇子的屋子裡抬出來看醫師。

九皇子被抓住重新關回去了。

醫師重新號脈之後,說白榆的身體隻是稍感風寒,偶發昏迷,半個字未提是因為飲了那半碗藥物。

白榆就知道這府外請來的老醫師,估摸著是謝玉弓的人。

白榆也順著老醫師說的,說自己確實隻是頭暈發熱才會昏厥。

等到老醫師走了,開了調養身體的藥。

婁娘又忙著去熬藥,親力親為,對白榆的事情上心至極。

而把眼睛哭成了桃子的桃花回來了,在白榆身邊伺候著,兢兢業業地剝果皮打扇,收起那一副看負心漢的表情,伺候得還是很舒服的。

白榆靠著貴妃榻,裝著心事重重,實際上躺著吃著喂到嘴邊的冰鎮果子,不知道多愜意。

她沒急著去找謝玉弓。

這青天白日的,她怎麼“敢”去找他?

她可是隻有在瀕死之際,才肯說出一些內心壓抑多年的“往事”,寧死也要給謝玉弓換一個安寧的癡情人設啊。

成婚前三個月沒踏足過謝玉弓的院子,鳩占鵲巢住了主院,還把他給關在了倒坐房……這樣百口莫辯的狀況,都被白榆扭曲成了她早打算好了“為他而死”,好讓皇帝徹查的時候,更信服她這個歹毒皇子妃,真的苛待失心瘋的九皇子。

總之白榆現在可是個“以為自己死,卻沒料到還活著”的人。

她必定要“狠狠掙紮”一番。

估摸著謝玉弓肯定也悄悄等著看她的反應呢。

白榆吃的這滿滿一盤子冰鎮葡萄,都是搶了謝玉弓這個九皇子的份例。

真好吃。

她一直無所事事,在貴妃榻上癱軟到天黑,這才慢吞吞地起身洗漱。

今晚外麵可是一個星星都沒有,明日一看就是個好天氣。

這月黑風高夜——不僅適合殺人放火。

也適合折騰人。

她昨天昏迷睡到今天,現在精力充沛極了。

她要去找謝玉弓起來嗨。

白榆這邊梳妝停當,頭發還潮濕著,就讓可靠的婁娘提著燈隨她出門。

這邊她一出門,那邊謝玉弓的死士迅速向他稟報。

“九皇子妃朝著主人的院中來了。”

謝玉弓死死皺著眉,他原本正在床榻之上處理書信,白日讓死士監視了那個女人一整天。

她要死不活地躺在貴妃榻上一整天沒有動作。

她若當真如她所說那般,又怎會毫無動作?

謝玉弓覺得自己真是失心瘋了,才會相信那個女人滿口胡言亂語!

十六歲那年,他確實參加過合歡宴。

可是當時他正被帝君厭棄,被皇子們聯合欺辱。

那一天,合歡宴的偏遠角落裡麵,他被他的十二皇弟當成狗騎。

仗義執言挺身而出的是工部尚書的嫡女。

謝玉弓記憶力超絕,仔細回憶了一番,便想起了當日情形。

若是他沒有記錯,當時這個女人躲在牆邊,不僅沒有踏入那個院子半步,形容畏縮,還試圖去阻攔當時還是工部侍郎的嫡女白玨,不要多管閒事……

可她說什麼?

她說她看了自己一眼,就為他退婚,然後活生生在家中待成了老姑娘?

謝玉弓被荒謬得簡直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