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怕是夜裡會辛苦些。”……(1 / 2)

娘子金安 荷風送 4108 字 8個月前

但秋穗心裡是極感激老太太的,也很慶幸自己當年是賣身到了這樣的人家,伺候在了這樣好的主家身邊。若是去了彆處,她不敢想自己如今將會是怎樣的一種局麵。

秋穗匍匐著,以額點地,給她老人家行了跪拜大禮。

“老太太的教誨,奴婢定銘記在心。奴婢如今雖去了修竹園侍奉,但奴婢心中會一直都記掛著老太太您。日後若您需要奴婢,您隻管差使人來尋奴婢。”

老太太則笑著說:“你好好侍奉五郎,這就是對我最大的孝敬了。”想了想,她老人家倒也實心,又提了一遍身契的事,“我那日對你說的話是作數的,待再過些日子,我便把你的身契還給你,到時候你就是良民了。”

她老人家本來想說“良妾”的,但話到嘴邊又改了。五郎雖說要留她在身邊侍奉,但畢竟還沒讓秋穗暖床,話若說的太過直白,怕也會叫他們二人尷尬。

所幸如今五郎是留了秋穗,府上人也都知道秋穗是五郎房裡的人了,良民就是良妾,她想秋穗這麼聰明,肯定能懂她的意思。至於日後他二人進展如何,就隻先叫他們慢慢處著便是,倒也急不得。

老夫人還是那句話,慢慢來,隻要一切都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的就好。

走到如今這一步,秋穗雖心有不安,不知自己未來前程到底會如何,但此時此刻對老太太的示好,她也仍是感激。又再次叩謝恩典後,便被老太太喚了起,之後,就是跟著五老爺一起再給老太太行退安禮,然後便從閒安堂退了出來。

昨天從閒安堂去修竹園,是她自己一個。而今日,卻是一路緊緊跟在了傅灼身後。傅灼出了院子後便提了腳下步速,秋穗幾乎是用平時走路的兩倍步速,這才勉強跟得上。

一路上惴惴不安,她總覺得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果然,回了修竹園後,便見五老爺打發走了身邊所有侍奉的人,連常拓都支開了,隻留了她一個下來。

“說吧。”傅灼轉身落座後,這才抬眸定看著麵前盈盈而立的女子,他語氣略嚴肅道,“說出你心裡真正的盤算。”

在老太太身邊侍奉,秋穗堪稱得上“八麵玲瓏”這四個字。但到了傅灼這裡,秋穗不免也局促起來,再沒了往日的遊刃有餘。府上的侍婢奴仆中沒人不畏懼五老爺,秋穗自然也不例外。

秋穗一邊心中斟酌著要怎麼說,一邊也猶豫著要不要跪下來回話。隻是她才本能的曲了點膝,便聽坐上位的人道:“站著說!”冷厲的三個字,是對她下達的命令。

秋穗本能就應了個“是”字,而這會兒也因緊張和糾結,後背冷汗涔涔,早濕了裡衣。

傅灼最擅的就是察言觀色,見她如此,心下便更是篤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這會兒也沒再急著厲聲逼問,而是改了態度恐嚇道,“若你如實說了心中盤算,我念在你還算實誠的份上,或還能給你留一條路。若你仍心存僥幸加以遮掩隱瞞,甚至是誆騙,那我告訴你,你也休想再留在府上。”

休想再留在府上,自然不會是大發善心還了她身契放她回家,而是將她發賣出去。或是更殘忍一點,將她賣去那等肮臟不見天日的地方,那她這輩子就毀了。

秋穗不敢去賭他是不是真會這麼做,她眼下好像也隻有坦白從寬這一條路可走了。

“若奴婢說了實話,郎主可會也替奴婢考慮一二?”秋穗壯膽問。

傅灼身子微微後仰,背倚著圈椅沿壁閒適而坐,他目光則如陰森的冷箭般,仍落在秋穗身上,隻是說話的語氣沒方才那麼嚴厲了。

“那得看你說的是什麼。”傅灼氣勢泄了些,氣氛也跟著輕鬆起來。

秋穗定了定心神,重拾了理智和膽氣。

“奴婢的父親是秀才公,因當年出了場意外,家中急需錢用,奴婢這才自作主張,賣身到了侯府。十多年過去,家裡已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刻,如今奴婢年紀也大了,家裡人便期盼著奴婢能贖身回去。老太太憐愛奴婢,舍不得放奴婢走,便想著要送奴婢到郎主院中來。”

說到這裡略頓了頓,抬眸朝上位看去,是想探一探他此刻的神色和反應的。卻什麼都沒探出來,見他森冷的眸子仍在盯著自己,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秋穗忙匆匆收回目光,斂神屏氣,又繼續說下去道:“奴婢想著,若能來郎主院中侍奉,那奴婢的身契就是握在郎主手中了。郎主對奴婢沒有感情,屆時隻要奴婢勤懇本分,表現得好,求個恩典,想來郎主也能答應。”

傅灼聽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卻說:“你想贖身回家,也不是什麼大事,若不能來我身邊伺候,不是正好嗎?如此,老太太想繼續留你在府中的理由也就沒有了。你又何必非得多此一舉,多繞這一條路。”

秋穗道:“午間時回去,老太太見奴婢事敗,便說了要立即替奴婢在家奴中擇一個做夫婿。奴婢能理解老太太想留奴婢的心,可奴婢離家多年,也實在想念家中父母親人。”

這份骨肉親情傅灼倒能理解,隻是,對秋穗算計了老太太、對老太太陽奉陰違的這種行為,他也實在不能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