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茴仰頭看玉鏡。
玉鏡輕笑出聲:“這是你師祖當年第一次帶為師出門時,叮囑為師的話,現在我把它轉達給你。”
“師祖一定很關愛師父。”玖茴肯定道:“不夠愛你的人,隻在乎你夠不夠出息,而真正愛你的人,卻在乎你是不是好好活著,有沒有平平安安。所以……”
她拖長音調看玉鏡。
“所以什麼?”玉鏡笑看她。
“所以師父也一定很愛我。”玖茴得意地揚起小腦袋,笑得眉眼彎彎:“徒兒說得對不對?”
玉鏡走到她麵前,給了她一個腦瓜崩:“走了,去九天宗。”
玖茴蹦蹦跳跳跟在她身後,她明白的,長輩們就是這麼彆扭,隻要沒有反駁那就是承認了。
神極門眾人灰頭土臉趕到九天宗,發現九天宗的氣氛有些不對勁。神極門宗主暗暗心虛,難道他們欺負小宗門的消息,已經傳到所有賓客耳中了?
“皰宗主。”南碸出來接待了神極門宗主:“晚輩有失遠迎,皰宗主請往這邊走。”
“有勞,有勞。”他敢在小宗門麵前囂張,卻不敢對九天宗掌派大弟子有半分無禮。
跟在南碸身後,皰宗主踏進內殿,發現眾多掌門竟齊齊扭頭看向他,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大家並不是想看皰宗主那張老橘皮臉,隻是內殿的氣氛太過壓抑,他們想找個理由分散一下注意力。
早知道青嵐門會來,他們就……就來晚點了。
皰宗主到來後,大家紛紛互相見禮問好寒暄不斷,就差關心神極門養的狗還好不好了。
受寵若驚的皰宗主暗暗心喜,他們神極門的地位已經如此之高了麼,連十大宗門的宗主,都來主動關心他?
秋華懶洋洋坐靠在雕花大椅上,目光望向窗外一朵慢吞吞漂浮的白雲,仿佛殿內一切熱鬨都與她無關。
隨著到來的宗門越來越多,她慢慢皺起眉頭望了眼門口。
長壽宮與禦珍宗到來以後,大家就拋下皰宗主,開始與這兩個宗門攀談起來。
“錦少主,令尊為何沒來?”
“多謝世伯關心,家父正在閉關,所以由晚輩代他來向銀籍真人慶賀。”
“令尊修為高深,又有你這樣的好兒子,真是令人羨慕。”
“世伯說笑了。”
被眾宗主短暫關注過又很快被冷落的皰宗主:“……”
就沒有一個人跟他說話嗎?
“皰宗主,怎麼一個人坐著不說話?”錦輕裘仿佛聽到了他內心的呐喊,主動開口與他交談:“難道是因為撞翻了彆人的飛舟,賠了靈石心裡不暢快?”
皰宗主麵頰上的肉抖了抖,這還不如沒人搭理。
“撞翻飛舟?”九天宗宗主步庭望了過來。
皰宗主眼帶哀求看向錦輕裘,大少爺你能不能少說幾句?
上天似乎聽到了他的祈求,所以接下來開口的是長壽宮落葵,而不是錦輕裘。
落葵的善名天下皆知,這件事由她說出來,比錦輕裘說出來影響更大。
諸人聽完前因後果,都皺起了眉。
“哢嚓。”
眾人齊齊扭頭看向聲音傳出的方向,青嵐門宗主手邊的茶盞裂了,正往桌下滴著茶水。
“在九天宗山腳下仗勢欺人,是誰給你的膽子?”秋華抬起眼瞼,語氣不屑至極:“九天宗給的?”
九天宗眾弟子:“……”
知道您老跟我們宗主有仇怨,但也不要把這種破鍋往我們腦袋上扣。
玖茴師徒三人剛走到大殿門口,就看到一坨東西飛到她麵前。
“咦?”玖茴蹲下來看了看:“皰宗主為何對晚輩行此大禮?”說著就要伸手去扶他:“這可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皰宗主瞪她一眼,吐出幾口血暈了過去。
玖茴連忙後退兩步,以實際行動來證明,皰宗主的昏迷與她沒關係。
她湊到玉鏡耳邊:“師父,一路上我都忘了問,咱們準備了什麼賀禮?”
“桃。”
“啊……啊,對!”玖茴眼珠轉了轉:“我想起來了,這是我們宗門裡那棵年紀最大的桃樹結的果,十年開花,十年結果,十年成熟。以此果相贈,方能彰顯我宗的誠意。”
“我們何時……”祉猷疑惑,我們宗門何時有這種桃樹?
“有的。”玖茴打斷他未完全說出口的疑惑:“在師父摘桃那一刻,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