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棚空曠亮堂,遲珈尋到休息室,推門而入。
裡麵黑漆漆的,窗簾不知何時被人拉上,剛往前走了幾步,遲珈意外撞入一堵肉牆。
在觸及那堅硬而富有遒勁的胸膛時,遲珈整個人一僵,下意識後退了兩步,手心還殘留著結實緊繃的質感,燙得她頭皮發麻。
遲珈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感覺到男人強烈的壓迫感以及那筆直鋒利的目光一道朝她壓來。
休息室裡一方窗戶微敞,夏風順著縫隙挾來,吹鼓兩扇窗簾,白光乍現,劈開整間房。
陽光穿透而來,勾勒出男人高大頎長的身型。
他赤身站立,裸露在外的肌膚健碩,那雙如同鷹隼的眸漆黑深雋,輪廓冷硬立體,淌著桀驁恣意。
看到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輪廓時,遲珈大腦一片空白。
那人漫不經心掃了她一眼,單手從衣架上扯來件衣服套上,隨著拉伸的動作,腹肌線條流暢分明,隱隱流入男人性感勁瘦的窄腰,荷爾蒙賁張。
男人喉嚨裡似有若無地發出輕笑,懶洋洋的。
遲珈睫毛微顫,毫不避諱地看著他,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沈暮堯眉骨微抬,直勾勾地對上她的視線。
流光湧動下,他唇角稍牽,神色浮著幾分冷冽與不耐:“還沒看夠?”
他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遲珈到嘴邊的話突然就咽了回去。
兩秒後,男人收回目光,與她擦肩而過。
沒有微風的吹拂,窗簾再次安穩落為原位,室內漸漸昏暗。
等遲珈回神,沈暮堯已經走出休息室。
在光與陰影的分界處,她摸黑打開燈,走到化妝鏡前整理淩亂的頭發,用紙巾抿著早已沒有汗的額頭。
回到攝影棚時,遲珈看到助理正和沈暮堯說明拍攝情況。
“我姐拍攝技術是很專業的,最多半個小時就能拍完。”助理偷偷瞄著五官線條利落的男人,臉上還有未散的紅潤,“也不會拍到Dusk的正臉。”
和助理的緊張不同,沈暮堯懶懶地掀開眼皮,散漫道:“哦?那我暫且相信她的專業。”
兩人說話間,遲珈走到他們麵前,手裡拿著相機,平靜說:“開始拍攝了。”
刺眼的燈光聚集在沈暮堯身上,他跨坐在椅子,微仰下巴,露出性感嶙峋的喉結,肩背落拓,隱隱能看到藏在衣服裡的野性力量,極有男人味兒。
遲珈托著相機,小小的鏡頭裡全數被男人占據,她目光直直落在他那裡,指尖落在快門鍵半空,遲遲沒有動靜。
似有察覺,沈暮堯偏頭,輕而易舉地捕捉到她的視線,男人眯著眼,臉上帶著冷頹懶痞,眼神沒有任何溫度。
遲珈這次按了快門鍵,後麵的拍攝一如既往的進行,攝影棚異常安靜。
一個小時後結束拍攝,遲珈手心浸了薄薄層汗。她轉身,看到沈暮堯走進休息室,不一會兒換了身衣服出來,留給她一道背影。
“姐把Dusk拍得也太神秘太帶感了吧!”助理漲紅著臉捧著相機挨著看,抬頭又揶揄道,“你是不是也被他撩到了。”
“按理說半個小時就能完成的拍攝,怎麼多花了一倍時間?”
遲珈低頭笑笑,沒說話。
原本平靜的心如同那片被石子砸過的湖,泛起了漣漪。
等她下樓,街道車水馬龍,遲珈四周逡巡,再也沒了那人的身影。
-
晚上七點,在發小唐周柏call了遲珈無數次,她終於抵達“殿”。
等她來到包間時,恰巧碰到在門口等她的唐周柏。
唐周柏手裡拿著一條絲帶,他幽幽地道:“遲妹,你讓我們等著好心碎啊,也不知道來早點。”
“加班結束後回家洗了個澡。”遲珈看著緊閉的包廂門,問,“怎麼不進去?”
唐周柏滿臉笑意:“拆禮物要有儀式感才能夠完美。”
說著,他不分由地拉過遲珈,在她眼睛上纏了兩圈絲帶,而後在她後腦勺綁了個蝴蝶結。
遲珈話沒問出口,整個人就被唐周柏推進包廂,裡麵有煙草和淡淡的酒味,想來在她來之前已經聚了好一會兒了。
眼睛被蒙著看不見,遲珈隻能由著他攙著往前走,她忍不住說:“你真無聊。”
唐周柏嘖了一聲:“待會兒你可得感謝我,保證你愛到死。”
遲珈:“......”
雖然沒人能看見,遲珈還是翻了個白眼。
到了某個地方,唐周柏忽然停下腳步,拉著遲珈的手腕往前探:“快來摸摸你的禮物,猜猜哥給你送了什麼好玩意兒。”
遲珈還沒來得及反應,雙手被他抓著按到了一片溫熱。
極短的發茬紮在手心,癢意劃過遲珈的心尖,她剛想擺脫卻被再次摁下來。
她的指尖觸及深邃的眉骨,緊閉、睫毛纖長的眼睛,鼻梁高挺,臉窄,繃起的下頜淩厲,棱角輪廓分明清晰。
掠到某處時,溫熱的呼吸燙在她掌心。
遲珈的心驀地一跳,嘴唇乾涸地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