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珈?”
“還真是你啊。”
遲珈愣住,驚訝:“徐延學長。”
“沒想到大學畢業後咱們還能在夏市相遇。”徐延臉上布滿欣喜,他問,“現在在南城?”
遲珈將本和筆從包裡掏出來放桌子上:“從京大畢業後就回南城了。”
徐延:“其實我挺意外的,像你前途一片光明,在京城發展更好,怎麼回南城了。”
遲珈的腦海中浮現一張囂張肆意的麵龐,她停頓半晌:“南城有我不想丟棄的回憶。”
徐延眸光微閃,忽然想起以前的事。
他和遲珈是在大學社團中認識的。當年他大二,遲珈大一,徐延對她一見鐘情。
沒等他出手,舍友拍拍他的肩膀,揶揄道:“徐延你彆想了,遲珈一進京大就被選為校花,追她的人從校門口到操場繞一圈,更何況人家有男朋友,還是軍校的。”
徐延渾不在意:“他們又不在一個學校,異地鐵定分手。”
舍友嘖嘖出聲:“你還是了解的太少,校花男朋友上次來咱學校露麵不到五分鐘,學妹學姐們刷爆告白牆,一口一個大帥比,張口帥得她們合不攏腿。”
“遲校花的男朋友那麼帥,你覺得她舍得分?”
後來,徐延記得那大概是寒假後新學期開學,遲珈因事請了一周的假。
等她再回來上課,所有人都發覺她瘦了一圈,眼睛也是腫的,每天魂不守舍,時不時發燒嘔吐,整個人看上去虛弱到仿佛成了紙片人,一個月之後才勉強有好轉。
大家都猜,遲珈和她男朋友分手了。
京大校草趁機主動追求,但意外地,被她拒絕。
當時徐延也在場,遲珈對京大校草說了一句話。他聽後極為震撼,所以記得很清楚。
她說:“對不起,我這輩子不會再喜歡上任何人。”
......
“所以,那個人是你前男友?”徐延從回憶中抽離,偏頭問。
遲珈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徐延換了套說辭:“你是因為前男友才回的南城?”
遲珈還沒想好如何回答,恰此時,主持人邀請國內知名攝影大師上台,她說:“先聽老師演講吧。”
徐延隻能作罷。
一上午,遲珈記了幾頁的筆記,收獲滿滿不虛此行。
交流會結束後,徐延在遲珈收拾空餘間,狀似無意道:“遲珈,中午請你吃飯?”
沒等她開口,他道:“你好不容易來一趟夏市,作為東道主我不得多照顧你一點?”
徐延害怕她拒絕,又補充:“我還有兩位攝影朋友知道你是拍攝《溫暖》和《初戀》的天才攝影師,都想認識你呢,不會多耽誤你太久,隻是吃頓午飯。”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徐延都已經這樣說了,遲珈隻好答應。
遲珈和徐延走出大禮堂,雨勢尚未停歇,反倒刮起風來。
沒一會兒,一輛白色的車停在兩人麵前,駕駛位探出來個頭,陌生男人對徐延喊:“快上車,這雨也太大了!”
坐上車,徐延向遲珈介紹:“坐在駕駛位的是梁野,副駕駛的是梁野的女朋友張穎。”
“這是遲珈。”他又向梁野,張穎介紹。
“原來你就是遲珈啊。”張穎偏頭,驚豔地道,“沒想到你真人長得比微博發的照片還要正。”
“我真的超喜歡你十八歲那年在海邊拍的那張《初戀》,讓我想起了我的初戀白月光,真美好。”她伸著腦袋問,“哎遲珈,《初戀》該不會是你拍的你和你初戀吧?”
遲珈有點招架不住張穎的熱情,好在梁野一手將她腦袋轉了回去:“彆八卦,先想想吃什麼。”
“瞧這風刮的,吃完趕緊回家。”
“那咱們吃火鍋吧,遲珈你覺得呢?”張穎問。
遲珈挺喜歡吃火鍋的,她點頭:“好啊。”
到了火鍋店,梁野張穎坐在一邊,遲珈和徐延坐一側。
徐延對遲珈說:“吃辣鍋?我記得你可是無辣不歡。”
遲珈剛想問梁野和張穎的口味,那邊張穎看到對遲珈格外殷勤的徐延,忽然明白些什麼,她笑眯眯道:“不用管我和梁野,我倆啥都吃。”
吃火鍋時,窗外狂風暴雨,塑料袋垃圾滿天飛,明明是中午白日,天色卻無比昏暗,幾個人也沒什麼心思聊天。
臨走前,張穎誒了一聲:“我可以拍一張合照嗎?看這天也挺玄乎的,正好記錄一下。”
其他人沒什麼問題,都看向遲珈,她點頭:“行。”
拍完合照,張穎又要了遲珈的微信,之後,一行人把遲珈送回酒店就此分道揚鑣。
......
南城,四季會所包間內,燈光流轉,熱鬨非凡。
包廂側廳台球室,圍了一排人,今天是溫家太子爺溫時淮回國的日子,眾多兄弟為他接風洗塵。
沈暮堯逆著光站在台球桌旁,一手拿球杆,另隻手虛虛夾著煙,俯身時,黑色T恤隨著拉伸勾勒出男人背脊流暢的線條,一副遊刃有餘的姿態。
他漫不經心地一擊,圍觀人群爆發陣陣歡呼。
“堯爺厲害啊。”
唐周柏把球杆一甩:“不玩了不玩了,玩什麼都玩不過你。”
沈暮堯咬著煙,笑。
“溫時淮,給你接風洗塵呢好不好,坐那跟個和尚乾什麼。”唐周柏氣不過,想讓溫時淮出馬。
溫時淮,唐周柏,沈暮堯從小都在大院裡住,三個人幾乎穿一條褲子長大。
“不玩。”溫時淮西裝革履,雙腿交疊在沙發上坐著,手裡拿著串佛珠,頗有禁欲意味,“沒意思。”
“......”唐周柏無語,“行,不玩就不玩。”
沈暮堯靠在角落百無聊賴地看手機,旁邊迎來一女生,遞給他杯酒:“堯哥,喝嗎?”
他將煙掐滅至煙灰缸:“不喝。”
“臥槽!”唐周柏刷到一個頁麵,大喊,“堯爺你快過來,遲妹好像有情況了!”
沈暮堯劃手機的動作頓住,又摸出來支煙在手上把玩。
旁邊站著的女生看他雲淡風輕的模樣,意識到方才他僵住的動作可能是她的錯覺。
唐周柏見他沒動靜,走過來將手機遞給他:“這是從南城追愛追到夏市的張穎,剛發的合照裡麵居然有遲妹還有個陌生男人,兩個人看起來還挺親密。”
沈暮堯歪頭睨了眼。
照片裡,遲珈化著淡妝,看向鏡頭,嘴角掛著淺淺的笑,一雙剪瞳彎成月牙。
而坐在她旁邊的男人清雋,目光卻是注視著她的側顏,身子和她挨得極近,不是正常交流的距離,倒像是曖昧。
沈暮堯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輕嗤一聲,手裡的煙被折斷,煙卷裡的煙絲隨之掉落。
唐周柏瞅他目光沉沉,表情淡漠,跟剛才頑劣不羈的樣子判若兩人。
“哎你這,遲妹好不容易找到個喜歡的願意接觸的,你怎麼還不高興啊。”
沈暮堯嘴角一斜,冷著臉:“高興?我可真是高興死。”
唐周柏瞧他不像高興,倒像是被人戴了綠帽子。
沈暮堯沒再吭聲,低頭玩手機,正在此時,界麵突然跳出來一條消息。
“台風“鯨魚”已於昨日下午六點登陸夏市,到目前最大中心風力17級,受其影響,夏市許多路段積水成災,“鯨魚”風暴潮倒灌沿海,暴雨時降雨量210.7mm,截止目前,鯨魚台風已造夏市28傷......”
“臥槽?夏市?”
“遲妹不是還在夏市嗎?這台風還挺嚴重,都造成這麼多人受傷了,我得趕緊給遲妹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唐周柏還沒說完,就看到沈暮堯人影閃過,“砰一一”一聲,包廂門被他破開。
“哎?”唐周柏追上去,“堯哥你去哪兒啊,飯還沒吃呢!”
那人身影早已消失。
坐在沙發上的溫時淮,了然笑了笑,意味深長地道:“能去哪兒,泡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