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都不回,也不看球到底進沒進筐,走了。
表情相當拽,酷得不能行。
“哐當一一”
進球!
全場人在這一刻激動地站了起來,呐喊,場麵一度沸騰。
沈暮堯站在下黑手的幾個人麵前,他個兒高,低頭看他們時總會有種壓迫感,他目光在場外輪一圈,壞笑道:“實驗中學的人,行不行?”
南城中學所有女生雙手乘喇叭狀,大喊:“不一一行!”
球場上,少年露出囂張的笑容,整個人看起來意氣風發,光芒萬丈。
“聽你這麼一說,是挺耀眼的。”盛喃嘖嘖出聲,“又狂又野又拽,如果當年我在場,肯定也被他迷得要死。”
遲珈笑笑,表示讚同:“所以啊。”
盛喃半晌沒聽到她接下來的話:“嗯?”
遲珈認真地說:“所以,像沈暮堯這樣的人應該和更好更優秀的女生在一起。”
不像她,生於沼澤,渾身淤泥,也低如塵埃。
“遲寶......”盛喃不太明白她怎麼會這麼想,“你是天才攝影師誒,十歲拍攝的《溫暖》在圈內出名拿獎,十八歲拍的《初戀》直接爆紅,你都已經這樣厲害了,怎麼不配!?”
遲珈猶豫很久,但又覺得沒必要講明,她努力擠了個笑容:“可能是因為,我和他不是同一個世界裡的人。”
他生於羅馬,從出生起便是天驕之子。
而她,從新生被親生父母拋棄,甚至差點死掉。許是上天看她可憐,在六歲那年給她一個新的家。
可她始終得不到幸福,再次被養父母拋棄,孑然一身。
更可笑的是,她生於愚人節那天。
誰又能想到,她就連出生都是個錯誤,也是一場愚蠢的笑話。
......
那場籃球比賽後,給沈暮堯送水,送毛巾,要聯係方式的女生圍了一圈又一圈。
站在中央的少年指腹擦過流在下巴的汗:“有人給送。”
在場的女生們哪裡看見他有接誰的水啊。
隻見少年目光灼烈,筆直地穿過人群,大步地走到遲珈麵前:“遲減減,不是說給我送水,水呢,非得讓我來找你。”
遲珈擰開瓶蓋遞給他水,沈暮堯仰著頭灌進去,有水順著青澀的下頜流向滾動鋒利的喉結。一口氣喝完,他捏爆瓶子,隨手瞄準遠處的垃圾桶。
分明還是少年,偏偏行事性感得無可救藥。
女生們看著他荷爾蒙賁張的模樣都要發瘋了,臉泛紅,一邊拍照發到貼吧論壇。
沈暮堯挑眉:“還有毛巾。”
遲珈感受到他身上的熱氣,渾身也熱烘烘的,拿著毛巾踮起腳尖要往少年臉上擦。
可兩人存在身高差距,她儘管踮腳,也才到他的下巴。
沈暮堯看她,忽而散漫一笑,眼裡有鉤子跳躍,他彎腰雙手撐著膝蓋與她平齊:“不用踮腳。”
他自會向她低頭。
那天,遲珈感覺到來自四麵八方的目光,羨慕的,嫉妒的,或其他她看不懂的情緒。
她突然意識到。
原來和太陽在一起,她也會得到她曾經得不到的,光輝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