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璟鬆開孫嬤嬤揚起要打褚朝朝的手,上前一步看著褚朝朝,神色中不顯情緒,問她:“受傷了嗎?”
褚朝朝抬眸看著他,心中有一瞬迷糊,緩過來後回他:“沒有。”
這時,孫嬤嬤她們也都回過神來,急忙行禮:“殿下,老奴聽聞褚姨娘剛到府上,許多規矩都不懂,便想著教教她。”
謝璟沒去看孫嬤嬤,隻淡聲道:“嬤嬤管好王府諸事便可,不必在她身上費心思。”
孫嬤嬤雖是見多了怪事,還是不由得一怔,隻得應下。
倒在地上的簡兒爬起來,向著謝璟走了一步,行禮道:“殿下,她,她偷了奴婢的玉葫蘆,她手中拿著的是奴婢乾娘送給奴婢的。”
簡兒膽子著實大了些,她乾娘都不說話了,她反倒說褚朝朝手中的玉葫蘆是她乾娘送給她的,話已至此,孫嬤嬤全然沒有不護著她的道理。
也對謝璟施禮道:“殿下,簡兒說的是。”
本以為她這個殿下的奶嬤嬤都發了話,殿下定是不會去計較這般小事,直接罰了這個小東西,將玉葫蘆給沒收也就是了。
謝璟垂眸看了眼褚朝朝手中緊緊攥著的那隻玉葫蘆,問都沒問,吩咐道:“拉出去杖刑,若還有命,發賣了。”
簡兒沒想到,璟王殿下竟會這般狠心對待褚朝朝,杖刑還不夠,還要給發賣了,這一發賣可就不知道要受什麼苦呢,沒準還會被老鴇買去,供人玩樂呢。
讓她這個小狐狸精勾.引璟王殿下。
活該。
簡兒也就隻能想到這裡,突然被人架住了手臂,這才反應過來,要被杖刑和發賣的人是誰,急忙求她乾娘:“乾娘,救我。”
孫嬤嬤多精明的人,簡兒這丫頭忒膽大,受受罪也好,從前簡兒一心想去敬雲院裡侍奉,她怎會不知她存了什麼心思。
仗著有幾分姿色,想做殿下的通房丫頭,隻是,一直未能如願,如今,一個鄉下來的小丫頭入了王府,簡兒可不是要百般刁難。
人哪。
不是誰都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命。
謝璟側身看向孫嬤嬤,神色淡漠:“已近午時,嬤嬤回去歇著吧。”
孫嬤嬤應下,關心了番謝璟的身體後才離開,殿下沒有追究她的過錯,她該見好就收了,隻是,這個小娘子,她得多留些心。
褚朝朝跟著謝璟回木荷院的路上,見謝璟麵色煞白,時不時的還會咳上幾聲,她真怕他會再咳出血來,關心道:“殿下可是身子不適?”
謝璟垂眸看了眼她:“是有些不適,去你院中歇會。”
待回了木荷院,阿綠去煮茶,褚朝朝回了屋內換衣服,適才經過那麼一遭,她身上的衣服亂糟糟的,頭發也有些亂。
碧兒給她梳洗了番出來時,謝璟正坐在院中古槐樹下喝茶,此時天青雲朗,和風泛著花香,正宜賞景品茶。
褚朝朝給謝璟行禮後,乖乖的坐在他一旁,也喝了杯茶,好奇的問謝璟:“殿下怎知我沒有偷簡兒的玉葫蘆?”
褚朝朝身上的玉葫蘆明眼人一瞧,都知是上好的玉種,也難怪簡兒想要誣陷褚朝朝,就她的那隻玉葫蘆上京城裡沒幾人能佩戴的起。
價值連城都是有的。
她自及笄後一直帶著,要來璟王府時,阿娘也沒給她摘下來。
謝璟也沒說什麼,隻是回她:“本王信你。”她的玉葫蘆是他曾送給她的,他自是知道,何須問她?
褚朝朝眉目間綴著笑意,被人相信終是件值得開心的事。
四周靜謐,隻二人在品著茶,謝璟不說話,褚朝朝也不敢說話,過了片刻,謝璟突然問她:“你在家中,功課作得如何?”
嗐,這一問,踩住褚朝朝的尾巴了。
她簡直是瞬時揪起了眉頭,話語中不自覺的帶了小情緒:“尚可。”不說好也不說壞,說尚可,讓他猜去吧。
每個問她功課的人,她都不喜歡。
“日後晨起讀書,夜間練字,願意嗎?”謝璟雖是在征求人家的意見,可上位者天生的威嚴與不可置疑卻讓褚朝朝覺得他在逼迫她。
褚朝朝心中歎氣。
怎得璟王殿下和她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