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朝在心裡歎了聲:“我去看看殿下的藥煎好了沒。”她正欲起身,阿春走進來稟道:“殿下,國公爺來府上了。”
謝璟聞言神色不變,淡淡道:“本王今日累了,不見。”
阿春應是,退了出去。
褚朝朝也急忙跟上,國公爺想必就是林智的父親,他,這是來府上找謝璟問罪來了?好歹是他的親舅舅呢。
國公爺林石奉憤憤然回到國公府時,一遝關於林二公子罪行的證據也被送了過去,林國公大怒,在府中摔了好些名貴瓷器,還砸了一張上好的琴。
不就是個女人,還是個妾,值得他對國公府的人下這樣的狠手?林國公怒急攻心,坐上馬車就進了宮。
甭管林智是個什麼貨色,老子眼裡就是見不得兒子受人欺負,尤其是被他的親外甥,他扶持多年的皇子欺負。
林智被人送回國公府時,滿身的騷味,他不止被嚇尿了一次,隻是第一次忍住了些,整個人雙目呆滯,與傻子無異。
在府中待了幾個時辰才緩過了勁,在屋裡哭的眼睛都腫了,那頭皮上腫的血肉模糊,林國公看在眼裡,他璟王是拿他兒子的命不當命。
林國公到坤寧宮時,皇後已在等著他,見她哥哥眉目間難掩的怒火,示意身邊人都退下,和聲說道:“兄長彆怪他,這事,他已命人來跟本宮說過了。”
謝璟的書信皇後將將看完:“他這也是做戲給外人看,智兒平日裡在上京城做的那些事兄長也知,朝中有不少大臣都盯著,想來上折子彈劾兄長呢。”
“璟兒今兒這番動靜,那些個大臣自會消停了,兄長還生他什麼氣?”皇後娓娓道來,雖然她並不信謝璟的話,可他所言,也並非全無道理。
林國公悶聲不語,狼崽子越發猖狂,絲毫不將他放在眼裡,思忖片刻,提及正事:“他的病如何了?”
皇後皺眉道:“越發厲害,不過前幾日空明大師去了府上,聽木微說已有好轉。”皇後見她兄長神色凝重,又勸道:“臨安出現的那人不是他,宮裡的吳太醫去瞧過,璟兒確實隻是得了怪病,並未有中毒的跡象。”
林國公依舊不安,有段時日了,孤身一人潛入倭賊老窩裡拿走木匣子的人始終尋不見,若說是中了倭國人的毒已死,也不該消失的如此徹底。
而且,這段時日,大盛各地均有民憤,皆是對他扶持在各地的地方官不滿,再這樣鬨下去,遲早要出大事。
而能做此事的人。
隻有他。
偏偏又無絲毫證據。
皇後又道:“關於各地官員之事,也不是璟兒所為,他病的厲害,朝中他的人也沒有心思在這個時候去做這些事。”
林國公不置可否。
半個時辰後,孫大夫正在屋內給謝璟搭脈,木漾進來回稟:“殿下,林國公回了國公府,瞧那神色,應是已消了氣。”
謝璟淡淡‘嗯’了聲。
褚朝朝坐在一旁小心思有些亂,不過她沒心思操心國公府的事,她心中鬱悶的是,孫大夫竟然說謝璟的毒已經解了,好生修養著就是了。
她不信,就在一旁歪著個小腦袋問孫大夫:“要不,再給殿下搭次脈?”孫大夫胡子眉毛都白了,難免會有診錯的時候。
孫大夫溫和的笑著,這世上質疑他醫術的人也沒幾個,當真又給謝璟搭了脈,璟王殿下也極為配合,結果孫大夫的話依舊如此,褚朝朝輕歎了聲,有些鬱悶。
這時,孫大夫卻將目光看向她,以醫者的仁心囑咐道:“殿下的毒雖是解了,小娘子也莫要著急,子嗣一事,也急不得。”
“嗯?”褚朝朝輕疑了聲,突然坐直了身子。
什麼?子嗣。
褚朝朝對孫大夫擺了擺手,解釋著:“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話落,孫大夫撫著胡須和善的笑著,適才這小娘子心急的如同她自己生了病一般,還非讓他再給殿下搭脈,他笑聲道:“人之常情之事,小娘子不必覺得羞。”
孫大夫說完,又突然止了笑意,看著褚朝朝:“老夫觀小娘子乃體寒之相,也給小娘子搭下脈,日後好為殿下開枝散葉。”
說著,已取來薄紗。
褚朝朝:……
她看向謝璟,小手在一旁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希望他能開口為她說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