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姨太 餘姨太(2 / 2)

旁支嫡女 春未綠 3892 字 8個月前

“這個屏兒是越發不像話了。”阮嘉定現在還不知道阮屏兒之所以婚事告吹的原因是因為罵嫂子被人家男方看到了。

蜜娘覺得能夠讓她娘身體變好的唯一方法就是搬出去,她爹本來就不是長子,他們家和大伯家成親後就分家了,當年族老們也是怕阮老爺一心賭博再牽連倆個兒子,因此分家了。

祖宅可以留給祖父母當孝敬,但住在一起,常年這樣饑一頓飽一頓,這可不是人過的日子。

她娘會紡織,蜜娘自己進宮後一手刺繡做的也是無人能及,再有她爹是中了秀才的,即便到時候館穀為生,雖然不至於大富大貴,但總不會像在家裡一般。

爹娘再厲害,但一個“孝”字,他們就動彈不得。

蜜娘又道:“爹爹,大伯家可以去縣裡住,咱們為何不去呢?我聽說周福柔都去縣城了,娘,我也想去。”

說完又撒嬌,跟實打實的小孩子一樣。

聽到最後定二奶奶笑了:“你個傻丫頭,還因為前幾天的生氣啊。”

阮嘉定不免問道:“蜜姐兒這是怎麼了?”

“還不是竹林旁瑸大奶奶家那個侄女,那次我們蜜娘去做了滾床童子,沒讓她的侄女兒做成,我前兒去尚四嫂那裡正好碰到她了,她說她侄女兒已經會認字了。瑸大奶奶送她這位侄女去縣裡讀女學了呢。當著我的麵兒就說蜜娘天天瘋玩不好,這小丫頭回來就問我女學是什麼,纏著我要去。”定二奶奶看著女兒,也覺得虧待了女兒。

聞言,阮嘉定笑了,他本以為女兒可能是時常聽她母親抱怨,所以才小小年紀說這些話,沒想到居然因為攀比之心。

不過,阮嘉定倒是有意,他看著定二奶奶道:“其實我也有意搬去縣裡,咱們江陵縣是荊州府的首縣,府學也在那裡,我們若是過去也好,我舉業也好。”

定二奶奶搖頭:“話雖如此,但我們哪裡有銀錢買宅,那差不多要好幾十兩吧。”

“沒錢買,難道不能租了,若我中了秀才後,要好生考個廩膳生,那一年給人家作保都能掙幾十兩呢。”

說起來,阮嘉定興致勃勃:“反正我已經是準備在家籌備明年的院試,不如就在附近租個小院子,這般就我們一家子過,如何?”

蜜娘第一個喊好,定二奶奶故作猶豫,阮嘉定忍不住在她耳邊耳語幾句,像是在說什麼私房話一樣,定二奶奶斜著媚眼錘了他一下,自然也同意了。

爹回來了,娘好像有了依靠,蜜娘想起年後就去縣城也不免高興,覺得一切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進行。

和阮老爺老太太一起過年,那就沒任何年味,這倆人是各自藏各自的私房錢,臘肉臘魚是一點兒也不會掛,葷腥基本也沒有,後來還是大伯一家回來,大伯和爹一起買了些魚肉回來,勉強吃了一頓年夜飯。

蜜娘和祖父母包括大伯一家一點兒都不親近,坦白說爹娘死後,他們既沒有打過她,也沒有罵過她,但是都不想管她,她在餘姨婆家生活了一兩年,後來祖父母把老宅賣了,二人說也沒和她說一聲就跑去了府城跟大伯住。

她又被膝下無子女的尚四奶奶收養過一年,尚四奶奶純粹是知曉她爹娘為她定了一門親事,想用自己換取利益,當然,後來這事兒沒成,蜜娘就這樣一直漂泊,最後是阮家本家挑了她進宮。

當然,蜜娘也很清楚,爹娘一死,哪家都不富裕,人家為何要養你這張嘴呢。祖父母雖然不慈,大伯也很淡漠,但是這些人至少不好就是不好,真讓人膽寒的是那種麵上和善,卻皮裡陽秋之人。

“相公,今日餘姨媽要來,咱們不若托姨媽問問在哪裡賃屋子好?”定二奶奶笑道。

阮嘉定頷首:“嗯,你說的也是。姨母待我素來好,我們去縣裡住著,日後她也會照應我們。淑君,等我們手頭寬裕了,再送蜜娘去讀女學,如何?”

定二奶奶笑道:“這當然好,我是個睜眼瞎,勞你教我多少認得幾個字,但總覺得和四嫂她們比起來什麼都不是。若蜜娘能識文斷字,總比我強。”說罷,她又道:“姨母昨兒來家裡還給我送了一張生子藥方,相公,這麼多年是我的肚子不爭氣。說起來,唯獨有姨母對我們才像是一家人。”

“這不怪你,我在外求學,我們夫妻聚少離多。再者,蜜娘八個月就會說話,一歲就會背詩,比多少男兒還聰慧呢。”

丈夫溫言軟語的安慰自己,定二奶奶覺得自己化成了一灘水。

這對夫妻久彆重逢,自然親密事情做不完,可憐蜜娘用棉花塞著耳朵,轉過身子去,這也是她迫切想搬出去的原因,爹娘感情太好,日日纏綿,她是大人的芯子,可他們當她還是小孩子。

不過,從爹娘的語氣裡,她還是能聽的出來,他們對餘姨太印象也太好了,爹自不必說,連娘這樣算是看透世情之人也很信餘姨太。

他們大概不會想到,爹的死和這位和善的老人脫不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