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娘正欲開口說什麼,隻聽周福柔正在嬉笑,周福柔和郭家姐妹一起學女紅,周福柔其實也剛拿針沒多久,她還在學打絡子,但是打的很慢,私下聽聞也不怎麼學,說來也奇怪,她有這麼好的機會來女學,卻壓根不努力。
“哼。”洛秋君冷哼了一聲。
“真不知道巡按夫人看上她什麼了?”
大概是因為洛秋君向來手不釋卷,也勤奮刻苦,所以很看不上周福柔,常常直言不諱。
陶淳兒連忙跳出來打圓場:“秋君,這福柔她這樣也挺好的,到底以前她也沒學過打絡子,更彆提讀書寫字了。”
“可是蜜娘不也是如此,我看蜜娘什麼都學的好呀!而且還勤奮。”
見洛秋君誇自己,蜜娘倒是難得說了一句公道話:“她畢竟年紀也不大,況且在家也沒人教她這些。”蜜娘自己重活一世,但周福柔是真正的小孩子,如果真的隻有六歲的蜜娘,恐怕也不會學的這麼好。
當然,即便是六七歲的她努力倒是很努力。
三人不過閒話一處,都埋頭做各自的針線活,蜜娘雖然沒有陶淳兒那麼細心,但是她非常聰穎,看的出來洛秋君確實手藝有限,如果按照常規的法子教導,反而越學越看不到效果,相反若是一兩樣繡件兒突出,倒是能拿的出手。
蜜娘這麼一提議,陶淳兒先不同意:“這不就是投機取巧,不成。”
既然,陶淳兒這麼說了,蜜娘就不再說了,倒是趁著午飯時,洛秋君私下同她道:“蜜娘,我這女紅向來不好,再怎麼學也是無用,這大概就是沒有悟性,你方才說能教我一兩件繡件兒就能出眾,我還請你教我。”
蜜娘微微一笑。
趁著休沐時,她就乘著馬車去了洛家,洛夫人四十來許人,臉雖然笑著,但是嘴唇經常緊抿著,這樣的人一看就是意誌十分堅定之人,輕易不會改變主意。
她拉著蜜娘的手對周圍的人說道:“秋君這孩子性子素來孤高,沒想到這麼快交到朋友了。”
說罷,洛夫人又問起蜜娘家中還有幾人雲雲,蜜娘笑道:“我爹爹是秀才,還在讀書,母親本來要送我過來,但因著懷著弟弟,故而不能前來,特地托我向您問好。”
洛夫人見她生的實在是太好看,說話又口齒清晰,行禮如儀,實在是多了不少好感。
過了洛夫人這一關,蜜娘去了洛秋君房中,其實洛家雖然有個男主人在做教諭,但的確算不得殷實,住的地方還沒有自家好。聽聞洛秋君的爹之前屢試不第,借了不少銀錢,也不擅長理財,故而過的不算太好。
“蜜娘,你來了。”洛秋君淡淡笑道。
蜜娘頷首,也不廢話,直接拿出一個鯉魚的模子來,洛秋君不解:“怎麼隻繡這一種呢?”
“洛姐姐,你想啊,這鯉魚繡法多用平針,看似複雜,但我總結了也不過三種針法。你若是學會了這一種,那就是萬變不離其宗。比如送給學子或者送給官員夫人這芙蓉鯉魚就很好,寓意極好,不僅有鯉魚跳龍門之意,還有一等富貴氣象,我教你最簡單的,最多也不過是多繡些荷葉罷了,再有金鯉魚紋繡,咱們往簡單了做,就是用金色線在鯉魚邊上鑲一層就夠了,你看這雙色鯉魚,可以摒棄錯針法,隻繡兩條鯉魚,隻是用不同顏色不就成了麼?”蜜娘邊說邊畫。
洛秋君難得笑的開懷:“妙極妙極。”
她難得還拉著蜜娘的手道:“你真的是解決了我一個大麻煩了。”
蜜娘也狡黠道:“那洛姐姐也要教我讀書,這樣也叫禮尚往來啊。”
洛秋君笑道,這有什麼問題。
二人你來我往,蜜娘實在是受益匪淺,她方覺著自己若是真的隻讀三年女學,充其量也不過是認得幾個字,但是洛秋君卻是按照男子讀書教養的,這才是她想學的。
當然,洛秋君從蜜娘這裡也學到不少女紅訣竅,對於做女紅不再像以前那麼排斥,同時對蜜娘本人的好感也倍增,尤其是對方勤學之程度更是讓她佩服。
很快,蜜娘在閨塾就有了第一個不錯的朋友洛秋君。
這在閨塾從來都獨來獨往的洛秋君居然和新來的阮蜜娘好的跟一個人似的,不禁讓眾人震驚,計春芳看了陶淳兒一眼,不由得對郭瑤玉道:“這個阮蜜娘年紀雖然小,可真有本事,你們可曾見到咱們這位洛小姐理會過誰,陶淳兒現在都被撇到一邊了。瑤玉,你可要留心啊。”
郭瑤玉臉色晦暗不明:“我留心什麼,你可彆亂說。”
計春芳的嘀嘀咕咕,蜜娘看在心裡,但她可不在乎其她人怎麼看她和洛秋君的關係的,這就像當年她承寵不知道多少人嫉妒,這叫什麼,不遭人嫉是庸才,隻有平庸無能之輩才無咎無過,人家想都想不起來要針對你。
至於,她們看她的眼神好似看奸臣一樣,蜜娘隻是覺得好笑,前世被人罵奸妃,她起初也難過,後來慢慢的就習慣了。
就像有些人不恥走後門,但是你真的有後門給他走,他第一個走的不亦樂乎。
還有那種覺得皇上對她恩寵太過的,殊不知皇上提升她們自己的分位一級,那些人都爭寵爭的跟烏眼雞似的。
反正蜜娘的想法是,她來女學的目的主要是讀書的,當然要選學問最好的洛秋君學,就跟進宮你得抓住皇上的心一樣,否則就是討好皇後,討好太後作用都不大。
任何事情都找到關鍵點,才能成功。
否則,不過是在這裡混日子,白費光陰罷了。
所謂的結交人脈,那也是大家在同一條水平線上,否則,誰願意扶貧。即便有人願意提攜你,也要你身上有本事才好。
總想靠彆人,還不如想著靠自己,把自己發展成人脈,這才自己的立身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