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這會兒,男人頭一次避開了她的視線。
薑蕪便看不見他的表情了,隻能看到那堅毅的下頜線,聽他說了一句。
“若是對你也能這麼簡單,就好了。”
很輕的一句話,更像是一句歎息,也聽不出來情緒。
但是薑蕪至少聽出來了,他不會殺自己。
為什麼?也是,畢竟自己是他的正妻,是孩子的母親,所以他哪怕生氣,也不會真的要了自己的命。
薑蕪找著這些理由,雖然她也知道,若是楚淩真想做,什麼理由都不能成為理由。
好歹,命是保住了。
她剛鬆了口氣,就聽楚淩開口:“初一。”
初一是楚淩的暗衛,薑蕪一聽他叫這個名字就害怕,果真,下一刻,男人平靜卻無情的命令就下來了。
“將今日砍樹之人都處……”
話沒說完,被薑蕪堵住了,用唇堵住的。
薑蕪又氣得眼淚直落,她忘了,楚淩從來都不做人,哪怕是不殺自己,他也不會輕易放過其他人。
他又要往自己身上增加罪孽。
因為太著急,薑蕪隻想到了這個辦法,若是讓他把話說完了,初一那個劊子手就會毫不猶豫地去執行。
她在主動觸碰讓自己惡心的人,意識到這一點,薑蕪身體都在抖。唇上的觸感軟軟的,她卻在極力忍著狠狠咬下去的衝動。
主子的命令沒有說完,初一抬頭看過去,便看到了那依偎在一起的兩人。
楚淩淩厲的目光掃了過去,他便立刻低頭。低頭之前,看到了大人放在椅把的手,是要做出指令的動作,但因為頓在那裡,不知道到底是要下什麼指令。
大人像是在猶豫,這很稀奇,向來殺伐果斷的大人居然會猶豫。片刻後,楚淩的手終於動了動。
是“下去吧”的意思。
初一了然,大人這是對夫人妥協了,於是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他消失得悄無聲息,所以背著他的薑蕪並不知道。
薑蕪隻看到了楚淩那不辯喜怒的臉,她的唇稍稍移開了一點。
“是我下的命令,”她哀求,不用刻意放軟聲音,天生就嬌裡嬌氣的音色,和因為害怕而快要不成形的音調,讓她幾乎隻剩氣音了。“大人不要為難她們好不好?”
說話間,她討好似的鼻尖蹭了蹭楚淩的臉,身子更是與他貼合得更緊密了。
楚淩椅把上的手已經緊緊握住了,他鳳眼眯了眯,懷裡的女人,像隻撒嬌的小貓。
沉默了一會兒,他才終於開口。
“下不為例。”
薑蕪徹底鬆了口氣,因為害怕而軟得沒骨頭一般的身子在察覺到兩人這姿勢時,又開始僵硬起來。
“謝大人。”
她小心翼翼地儘量拉開一些距離,可自己是楚淩拉過來的,沒他的吩咐,又不敢完全起身。但離一點距離就沒有楚淩的身體支撐了,她受不住就隻能又貼上去。
幾次三番後,男人像是忍無可忍一般,放在身側的手,一把禁錮住在她的腰上,讓她絲毫動彈不得。
薑蕪算是一動不敢動了,她是真的害怕。
男人放在她腰間的手已經慢慢放鬆了,從禁錮轉為另一種暗示。
“怎麼謝?”
那話裡的沙啞和暗示已經不容她忽視了,薑蕪閉上眼,完了,又是倒黴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