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蕪臉色變了。
這可是大事,彆的都不要緊,楚嫣是絕對不能出任何事情的。
薑蕪隻能將其他事情都放下,與府裡兩人告彆後便隨著青陽離開了。
出了門,她一邊急哄哄地往馬車上趕,一邊問詳細的事情:“怎麼回事?遇刺了?現在人怎麼樣了?”
“消息大約是封鎖了,我也隻知道這個。”
青陽的表情很凝重。
薑蕪不知道她怎麼也這麼擔心,反正自己是因為怕楚淩發瘋,不對,她上馬車的動作頓了頓,楚嫣要是出什麼事情,自己出府的計劃落空,她得先發瘋。
“青陽。”她轉頭看向同樣愁眉不展的青陽,“有什麼消息要儘快通知我。”
青陽揉揉眉心:“這話應該我跟你說,你的消息應該比我快。”
這下,薑蕪也不耽擱了,畢竟她消息來源,是在府裡。
***
丞相府裡,薑蕪一回來,就徑直去了楚淩的書房。
她其實是有些怕的。
楚嫣要是真出了什麼事,自己這會兒去絕對是正趕上楚淩惱怒的時候,討不到好的。
但她實在是太在意了,今日若是不問出人是死是活,她算是彆想安生了。
然而她去的時候,隻有初一在那裡。
跟她說:“大人出去了。”
薑蕪暗罵自己糊塗了,楚嫣都出事了,楚淩哪裡坐得住?然後視線便一直往那個回答了她的問題以後就像個木頭一樣一動不動的人身上瞄。
感覺這個人應該知道點吧?
隻是她一直對初一的態度都說不上多好,所以這會兒哪怕好奇,也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問。
初一很想忽視她的目光,可是夫人那小心翼翼、十分好奇、又拉不下臉的樣子,讓他實在是無法再淡定地站下去。
於是他又做了自己作為一個影子不該做的事情,主動開口解釋了:“如月郡主並無大礙,大人已經動身去接人了。”
初一說完大概是意識到了不妥,這話恐薑蕪會多想,正想要補救什麼,卻見夫人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
準確來說,薑蕪也不是沒有放在心上,她先是因為那個並無大礙狠狠鬆了口氣,然後就是有一絲複雜,楚淩那種人,倒也不是不會關心人。
隻是不會關心無關的人罷了。
那複雜的感情裡,到底是寬慰占了一大半。楚嫣這時候正脆弱著呢,楚淩去英雄救美,怎麼想也不是壞事。
放下心,才看到下人正在打掃書房,看著他們清掃出來的瓷器的碎片,薑蕪心有戚戚。
“看來如月郡主遭遇刺殺,你們大人的心情可不怎麼樣。”
好險,再來早一點,這火說不定就是衝著自己發了。
初一看了她一眼,突然開口:“這是大人在得知消息之前摔碎的。”
簡而言之,在那之前,楚淩的心情就不太好了。
薑蕪不關心楚淩為什麼心情不好,她隻是脖子又涼了涼,心有餘辜地歎了一聲:“那這消息可真是火上澆油。”
初一抿抿唇,不作聲了。
***
不對著楚淩鬥智鬥勇的時候,薑蕪一般不太愛動腦筋。
這次楚嫣遇刺,她好好尋思了一番,這一尋思,還真尋思出了問題。
誰會對楚嫣動手啊?楚嫣這會兒可是風頭正盛,年輕的時候,代表的是大啟,為的是兩國和平。這如今顛沛流離十幾年,好不容易重返故國,誰閒著沒事去刺殺她啊?
還是都快到了京城。
這京城裡就算是有什麼敵人,什麼人啊?十幾年了仇還沒放下呢?
這一琢磨,還真琢磨出個人來。
薑蕪馬不停蹄地趕往了張家。
楚嬋的婆家。
張家沒有分家,便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張老爺子之前任禮部尚書,如今任當朝太傅,名義上是升了官,實際上是已經沒了實權。
他的各個兒子在朝中也有任職,多是閒職,楚嬋的夫君是翰林院學士,主要是纂修史書,並不太管其他事情。
當然,即使如此,到底底子也是在的,在普通人家眼中,算是富貴不可言了。
薑蕪沒下拜帖,來得突然,下人們一邊慌慌張張將她迎進去,一邊說是要通知老夫人。
薑蕪擺擺手攔住了:“直接帶我去見你們家三夫人。”
沒人敢置喙,徑直帶她往楚嬋的院裡走了。
薑蕪到的時候,楚嬋正在與一位女子說著什麼,那女子挺著個大肚子,一臉洋洋得意地說著三爺怎麼期待這個孩子。
楚嬋麵色鐵青。
薑蕪自己聽得都想嘔,不管是那個張秀找了這麼多替身也好,一把年紀了還讓小姑娘懷孕也好,還是這樣的寵妾滅妻的行徑,都讓她嘔得慌。
她再一次感謝楚淩的用情至深,沒惡心到這種程度。
而那個在她麵前總是找茬的小姑子,這會兒明顯氣得不行,還一句話也不敢說。
薑蕪麵色微微一凝:“來人。”
不得不說,能跟在薑蕪身邊的,都是楚淩調/教得很好的小白菜了,她一個指令,就有人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