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雄此刻一臉嚴肅,他知道郭汜將此重任交給他,是希望他能險中得勝,他好光明正大的將他升職。隻是這次的任務真的很危險,九死一生,他不想讓他的升官發財是建立在彆人的犧牲上取得的,所以這次這些人不想跟他去的,他不會勉強。
“方才郭將軍交給我們一個任務,這個任務很危險,九死一生,我希望你們想清楚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老大,你說是什麼任務,怎麼危險了,完成後有什麼獎勵?”陳平是一個很實際的人,如果這個獎勵足夠吸引他,再危險對他也沒什麼。
“千裡奔襲羌族王庭。”華雄一說完,在座的各位幾乎都倒吸了一口氣。“而獎勵則是地方死囚免死消罪,重罪士卒免罪正名。”
千裡奔襲羌族王庭有多危險大家都很清楚,絕對是九死一生,而死囚免死、罪卒正名這又意味著什麼他們更明白。在第七營中的人都知道,第七營是死亡之營,有生無回,就算你在戰場上一次又一次活下來,也有可能被上一刻還是並肩作戰的同胞殺死,在第七營中互相殘殺是允許的。因為第七營是“敢死營”,所以每個在第七營的人都是必死要死的人。無論都危險,他們都要完成那些危險的任務,簡單的說第七營是“炮灰營”,在第七營中的人都是有死無生的。這個九死一生的任務對他們這些有死無生的人而言,反而是一絲希望,是活下去的希望。
“老大,我們拚了。”幾乎所有人都答應了。這個獎勵太誘人了,可以免死消罪、免罪正名,說明他們可以活著,可以和普通士卒一樣有尊嚴的活著,有功勞就可以升官發財,而不是換來一些易耗的享受品。
“那大家就去準備準備,一個小時後我們出發,進烏雲諾。”華雄堅定地道,“這次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諾。”
待眾人走後,穿上華雄送的生日禮物的張遼,一臉憂色地看著華雄,說道:“子悅,為什麼郭將軍會讓你去襲擊羌王庭?你不是世家子弟嗎?這麼危險的任務,將軍怎麼會.....?”
“阿遼。”華雄露出苦笑,“你以為我是靠裙帶關係的人嗎?”見張遼張口欲言時,華雄打斷他的發言,“阿遼,我算是董大人一手拉扯大的,無論是董大人還是李先生他們待我都是極好的,所以郭將軍一開始想讓我做他的親兵,可是我不想讓日後他們看待我就是個依賴裙帶關係的無用的人,完全無視我的才華和能力,因此我拒絕了。而這個任務對我而言有十分重要的意義,烏雲諾是我的仇人,家父和家兄的死和他有密切相關,這千裡襲王庭不僅僅是個任務,也是報仇雪恨的機會。”
“我知道了。”張遼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快要離開帳篷時聽見華雄的聲音傳來:“阿遼,無論都危險,都要活著回來。”
“啊!我會的!”我們生死與共,子悅,你活著,我就活著,我會保護你,你的仇恨我和你一起背負。張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經曆三天小心翼翼的行軍,為了不被羌族人發現,華雄和陳平兩人苦思冥想了半天,決定兵分兩路行事,一路負責在襲擊羌族是吸引羌兵注意力的必死隊,一路則是後麵重擊羌族的主戰隊。其實這個計劃很簡單,就是“聲東擊西,調虎離山”。如果羌人不中計,那麼這次必定失敗。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第七營總共隻有一千兩百多人,還有兵分兩路,完成這個任務非常勉強,華雄身為第七營的“老大”,必定要為人先,所以他擔任“必死隊”的隊長,而“主戰隊”則由曆山為主,陳平為輔。兩個隊都是九死一生,隻是“必死隊”生還的希望更加渺茫,華雄也不像逼彆人去死,隻能帶著自願的人走,他沒想到張遼和吳利都自願隨他一起。張遼會怎樣選擇其實是華雄意料之中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有這種直覺,可是他就是這樣堅定的。(這是被愛的直覺嗎?華寶寶。)而吳利的選擇就出乎華雄的意料,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麼,畢竟這是吳利的選擇。
“吳利,你帶一百人馬到方才我們經過的山穀中準備巨石,待我們引來羌兵後,將巨石推下,留下三十力大之人完成此事,再帶剩下的七十人到山穀之後不離百裡的小樹林裡,待敵人深入後放箭。”華雄站在羌族百裡開外的小樹林對身邊的吳利說道,“此次有死無回,但若能逃亡莫要枉死,記得你們隻有一個小時準備,三十推石之人除了配刀外不帶任何武器,不要浪費一羽一箭。”
“諾。”吳利深深地看了看華雄的背影,心中暗道一聲“珍重”,便帶著百人離開。
“剩下一百三十七人,留十七人在樹林中假扮林中藏兵過萬,二十人將坐騎後係樹枝,假作騎兵過千,剩下百人隨我一小時後襲擊羌族。”
“諾。”三十七人離開,各自去做準備了,這次任務分配,華雄可是推敲了再推敲,各個人的任務是分配了又分配,力求各人的存活的機會大些。他也明白,若事與願違,眾人皆可或降或逃,但絕不能壞了這次計劃。這兩百三十人皆言寧死不屈,最後隻剩下一百人養精蓄銳,力求多殺些羌人。
華雄看看時間,見半個時辰已過,立刻召喚眾人,靠近羌營,燈火搖曳,在羌族守夜之人或睡或醒時,華雄攜張遼帶百人縱馬狂奔而來,被驚醒的守夜人正欲高呼“有敵來襲”是被華雄一箭射穿咽喉而死。百騎在深夜人靜時狂奔,就算沒人示警,也會被嚇醒了,可是羌兵慌亂之間被鑽了空子。這百人皆知自己這次有死無還,對敵人下手就更加凶狠了,所謂“橫的怕狠的,狠的怕不怕死的。”羌族之人再狠也狠不過這一百“不怕死”的人,一時之間被殺的很是狼狽。但羌族人畢竟是在草原這種戰亂之地縱橫的人,不一會便平靜下來,開始有了反擊的傾向。華雄深知此次任務是誘敵,所以並沒有深入羌營,在察覺對方開始反擊了,立刻帶人撤退。
待華雄和張遼帶著奮戰而返的七十餘人和小樹林中的三十餘人合兵一處後,立刻向山穀引兵而去,而被殺得滿是火氣的羌族人中計追兵而去。待過了山穀,華雄等人也不再管山穀的三十人是死是活,隻是埋頭逃跑,雖知山穀之人努力推石,阻擾敵兵追趕卻無心留意。又過了小樹林,華雄等人知曉身後又是箭羽之聲、敵人中箭落馬之聲,也無心再管。
而羌族人一連中兩計,重傷死亡者過百,輕傷者無數,加上之前被襲之恨,更是五臟升煙。隻是此次又追到山穀之中後,卻有些疑神疑鬼了,羌人深知漢人詭計多端,惟恐又是一計,便派三百人探路.....
而曆山和陳平所領的一千人則在羌兵中計追趕華雄之後、羌人人心惶惶時,又一次偷襲羌營,第七營雖說是虎狼之師,但對方也不是好糊弄的又勝在人多,不消片刻便損失過半,就在曆山和陳平以為必死無疑時,郭汜領大軍來援.....
話分兩頭,小山穀外,羌將命令三百人探路,被華雄百人殺得大敗,卻也讓對方得知己方不過百人,羌將此刻方知中了調虎離山之計,留下三千人圍殲華雄,自己帶兵回援,卻在半路遇到徐晃所領的一萬人馬殺得大敗。且說三千羌軍衝進樹林中和華雄、張遼等人廝殺。
華雄和張遼眼見自己的人馬越來越少,卻無能為力,手中的刀已經砍得刀刃翻卷了。最後自己一方隻剩不到十人還在抵抗,十人都已身中數刀,握刀的手都抬不起來,而被白人殺得隻剩下一千多人的羌兵也不再進攻,隻是將十人圍起來。對這些羌兵而言,華雄和張遼等人已是插翅難飛、無路可逃、無力反抗之人,其實這心裡還是有些害怕這些臨死反擊的人,之前他們的英勇無畏讓他們至今仍有些畏懼。
“子悅,不知曆山等人有沒有拖到郭將軍的支援?”張遼此時沒有一絲臨死的感覺,能和華雄死在一起他竟然還有一絲高興,他們真的患難與共了!
“阿遼,此時此刻你還有心思想這些?”華雄沒有想到他沒有死在虎牢關前,而是提早死在這些羌人手中。說他不怕,那是假的,但他不悔,他死的轟轟烈烈,隻是連累了張遼讓他有些愧疚,畢竟將來張遼會是“五子良將”之一,現在卻要死的如此默默無聞。
“嗬~~不想這些想什麼?子悅,能和你生死與共,吾永不後悔。”張遼看著華雄滿是鮮血的樣子,有些心疼卻更自豪,這個英勇之人是他唯一認同的夥伴。
“嗯!兄弟們!我們生要生的光榮,死..也要死的偉大。”華雄輕笑,心中的愧疚感消退了不少,這是他的夥伴,並肩作戰、生死與共的戰友。此時此刻華雄才體會到那種“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的滿足感,也徹底拋棄被女朋友和好朋友雙重背叛的頹廢,獲得新生。“哈哈哈哈~~~~兄弟們!休息好了嗎?我們繼續殺敵,現在殺敵一人不賠,殺兩個還掙了,有我無敵...殺啊......”
“殺啊.....”十人衝進敵軍,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十人沒有發現徐晃的來援,沒有看見敵人的落敗,隻知殺殺殺。終於筋疲力竭的倒下了。還好那時掌控局麵的是徐晃大軍,否則唯一剩下的華雄和張遼也會被殺死的。
徐晃看著屍橫遍野的山穀,又看了看被抬上擔架的華雄、張遼和一位不知名的小卒,道:“第七營果然名不虛傳看著他們紅色的軍服貼在身上,可見衣上之血之多。”
“第七營的人都是勇士,將他們埋了,不能讓我們的英雄死後還曝屍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