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麗姝名義上說賺點錢當零花,其實是奔著發家致富去的,自然不會賺完一筆就金盆洗手,她已經想好下一波生意做什麼,仍少不了徐家表兄弟的幫助。
他們已經回鎮上準備去了。
而她這幾天也沒什麼事,就當給自己放個假,慢悠悠的起床洗漱,用過早點還順手把鍋碗瓢盆都洗了,看著調皮搗蛋的二弟即將把悠車裡的小弟鬨哭,她快步上前,將已經扁起了嘴的小家夥抱起來,熟練的拍哄後背。
沈麗姝上輩子是獨生女,穿越前正沉迷搞錢無心戀愛,全無照顧孩子的經驗。
偏偏不到十歲的小姝娘,已經熟練掌握了主婦的各種技能,在家裡幫母親洗衣做飯、照顧孩子,縫補繡花統統難不倒她,堪稱多才多藝。
沈麗姝穿過來以後,身體便自帶這些技能,除了開頭幾天身心各種不適應,現在連她爹娘都看不出違和感了。
隻不過喜歡和會,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定義。
沈麗姝要是穿成千金小姐,她大概也會把繡花做飯逗小孩,當成打發時間、陶冶情操的工具,但現在不說家徒四壁,也是數著銅板過日子,她就沒那麼多閒情逸致,一心一意隻想搞錢了。
熟稔把扁著嘴的小弟哄好了些,沈麗姝才輕輕敲了下罪魁禍首的小腦瓜,不輕不重的嗔道:“把小弟惹哭,娘回來又該揍你了。”
二弟本來仰著小臉眼巴巴看她,卻隻得到一句批評,更是一臉不服,“哼,愛哭鬼,煩人精。”
正蹲在地上用樹枝劃拉著什麼的大弟幽幽道:“你小時候比他煩多了。”
沈文殊稚嫩的臉上看似沒什麼表情,眼底卻寫滿了對調皮搗蛋弟弟的控訴,明顯承受了太多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壓力。
哥倆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樣子,看得沈麗姝好氣又好笑。
這就是兄弟姐妹太多容易出現的問題了,一個個都成了檸檬精。
好在她現在是成人心理,彆說底下幾個小家夥了,就連這輩子爹娘的年紀,都跟她上輩子差不多大,根本沒法跟熊孩子們爭寵。
不然以她小時候的狗脾氣,絕對是家裡最大的那隻檸檬精。
不過姐弟幾個都生得眉清目秀,大弟二弟臉上還帶著嬰兒肥,氣鼓鼓的樣子顯得越發可愛,讓重度看臉癌的沈麗姝不由自主露出了姨母笑,忍不住柔聲對二弟道:“那你彆管小弟了,去跟大哥學認字吧。”
是的,沈文殊蹲在地上不是戳螞蟻,而是練習寫字。
本朝文峰鼎盛,普通人家就算不指著子孫通過科舉改換門庭,稍微有點餘錢也願意送孩子去識幾個字、學會算數,比如徐家幾位表兄弟,家裡不指望他們小孩子種地養家,就統統送去讀書了。
沈文殊這個年紀,按說也該去學堂了。他身為長子,按照衙門裡不成文的規定,未來可以繼承沈爹的工作,可是沈爹正當壯年,再乾一二十年退休也使得,他如今小胳膊小腿的,不讀書難倒去街上瘋玩?
再說押司這份工作,再不入流也是正兒八經的小吏,大字不識可不行。
隻是沈家這些年花銷太大,老爺子從生病到去世那幾年,不但掏空了家底,還欠了些外債,加上沈徐氏不停的生兒子,沈爹單位的福利再好也免不了元氣大傷。
如今總算把債務清空,但一家六口的衣食住行也不是小數目,實在沒幾個餘錢了。
偏偏城裡花銷極高,先生們的束脩甚至是鎮上的兩三倍,沈麗姝偶然聽到她爹沈家旺跟妻子商量,準備最近攢些錢,明後年送兒子回鎮上念書,鎮上束脩便宜,一次可以把老大老二都送去。
那樣家裡就輕省了,他們兩口子可以抓緊再生兩個,才能不辜負老爺子的期盼。
沈家旺這個大名是過繼後後取的,寄托了老爺子對他最樸素的期許——希望家族子孫興旺。
就連離世前,老爺子嘴裡念叨的也是多子多孫。
沈爹是孝子,自然時時不敢忘老爺子的遺願。
但沈麗姝聽得就很懷疑人生了,家裡幾個礦啊,敢這麼生?
還真是活到老生到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