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漁雙手負在身後,輕嗯了一聲,“品用手劄,不得忘記。”
說到這兒,她也臉色變化,“快去給你三師兄報平安,否則你老師李師叔就要來了。”
陸一舟:“!”
在房中焦急等待的衛釗,正要給琴峰李師叔發玉簡,就見他們聯袂回來了,大鬆一口氣,但又不放心地上下看他們神色。
“可有受傷?對方怎麼善罷甘休了?”
陸一舟當即看了眼蘇漁,麵紅耳赤道,“三師兄,我好像嚇退了對方。”
衛釗張嘴,“嚇退了誰?錢清秋莫非是讓師弟跟你比鬥?”
陸一舟拿出玉瓶給他看,搖頭道,“是錢清秋,還給了我聚靈粉做補償。”
衛釗愕然。
自從他失去修為後,總覺得事情的發展宛若脫韁野馬。
他都快聽不懂師弟的話了。
“你築基中期修為,讓金丹期的錢清秋認輸賠罪了?”
“是,雖然不清楚他為何中途就認輸,但師兄,二師姐的七咂丹真十分精妙,我的琴音都能與他相交片刻……”
陸一舟當場就描述起方才對陣的畫麵。
哪怕衛釗之前已經聽陸一舟說領悟到了臻化境近六成,但此刻聽到他能退敵金丹,依舊覺得眼前恍惚。
這可是跨階!
他脖頸僵直,轉向早已悠閒坐在他房間唯一椅子上的蘇漁。
隻見她表情波瀾不驚,似乎區區一個能讓師弟領悟琴訣的丹藥,根本不足掛齒。
他震撼。
而蘇漁已經聽得有些不耐了。
一個七咂三套鴨而已,算不上多創新。
蘇師傅的新菜研發,還任重道遠。整個後廚的建設,依舊差得遠。
“門派還有什麼不常見的新鮮靈材、飛禽走獸肉類?”
剛她的炒菜癮,完全被錢清秋那幻化的飛鷹勾出來了!
蘇漁看向房間中兩個師弟。
“有空,再去采購一番。”
*
北疆。
冰山之巔。
冰魄湖水間,墨發男子背負著寬劍,浸在冰湖之中打坐,冰湖上空時不時有赤紫雷電盤旋。
墨發男子望向麵前光幕。
不知三師弟的身體如何,四師弟撐起至穹峰是否遇到困境。
他現在每十日能勉強分出一絲神念,附著冰魄,驅使冰霧,擁有金丹初期一擊的能力。
但冰魄日夜兼程,從這裡抵達至穹峰,助他們一臂之力也至少要十五日後。
如果他們在危難中,他不一定能趕得上……
冰湖中的蕭牧歌擰眉。
但看向光幕,就見臥床上的三師弟衛釗,此刻表情已經沒有前幾日那麼沉重。
蕭牧歌眉間微鬆。
看來至穹峰的情況尚且樂觀。
‘無妨。’
一個俏麗聲音,響起。
這是……二師妹?
蕭牧歌挑眉。
那個整日閉門不出的二師妹,終於出來跟三師弟他們一起商討對策了嗎?
他心中大感欣慰。
‘三十六峰大比,就算今年輸了,錯也在你們不負責任、臨陣脫逃的大師兄身上,跟你們、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蕭牧歌的鬆弛表情,一瞬頓住。
心神震動下,他內斂遮蔽在金丹層次的神識,赫然鬆動,溢出一絲毀天滅地的恐怖氣息。
額頂一道赤紫雷劫,猛然找到目標,啪地降落!
直貫入他頭頂!
“咳——!”
蕭牧歌一陣胸悶。
*
門派秘境門口,不少人進出,都是想額外斬殺妖獸換取靈石,或者磨礪修為的弟子。
“徐兄,你聽說了嗎?你們雲霧峰今年想挑戰至穹峰,奪走它三等峰的名號,可能有些難了。”
一個霸氣將刀抗在肩頭的男修,頓時轉頭,表情也有幾分凶神惡煞。
“嗯?他們大師兄不在,衛釗又廢了,還有誰能擋住我的刀!”
本來落後與他們,一身玄色勁裝滿是血跡的貓眼少年,瞬間狠狠盯住他們,握上了他腰間兩支銀灰細劍。
他正要戾氣拔劍,卻又聽前者道。
“哎,他們有個築基中期的音修,排行好像第四,你還不知道啊,這人昨日竟然在玉瓊峰的錢清秋手下撐了半柱香,他可是金丹巔峰啊,那音修實力不可小覷。”
扛刀男子震撼,“可有誤傳?”
拔劍少年的手,也頃刻頓住。
“我騙你做甚,錢清秋肯定沒討到好處,昨日起就勒令他那跟至穹峰有過節的師弟罰抄琴譜。徐兄,你們雲霧峰還是小心些吧。”
兩人說著,就逐漸遠去。
持劍少年頓時收了劍勢,手肘一抹臉上烏血。麵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是熟人都看不出的生澀笑意。
四師兄竟然突破了。
他看向自己芥子袋中一朵足足有成年狼大小的豔紅色吞雲妖花。
正好送給師兄,讓他換些靈石,鞏固修為。
想著,持劍少年就禦劍破空而去。
“師弟,回去我就教你這套天河劍法的第四劍招。”
“多謝師姐!”
“謝什麼,你是我師弟。我剛從秘境得了些靈草,找煉丹師煉製成聚靈粉,助你快些突破。”
前麵一個踏劍女修跟身邊男弟子笑意盈盈地說道。
一身疲倦的雙劍少年不由看向他們,眼中流露出一絲自己都沒發現的嫉羨。
但很快,他就麵無表情地轉了頭。
他沒有師姐。
也不需要。
他猛地咳嗽,捂唇溢出一絲鮮血,血液一瞬滴落腳下飛劍。
但這雌雄雙劍,竟像是什麼活物般,頃刻將血液吸取一空。
……
不過半盞茶功夫,禦劍少年就看見了至穹峰上幾座眼熟小院。
他正欲降落時,卻見到一抹他不願再見的薑黃身影。
隻見她走到用木柵欄圈起來的雞圈邊,撩起袖袍,就抓住了裡麵一隻給重傷師兄補身體的靈雞。
他頓時目眥欲裂。
“放下!”
“這雞,你有什麼資格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