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出乎了我的預料。
溪邊的平地上支著一架燒烤架子,旁邊七零八落的倒著5、6具屍體,新鮮的血液順著泥土流進了溪河,水裡一片血紅,滿地都是鳥類的羽毛。
縱然是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頓時感到很不舒服。除了那些死亡的屍體以外,在尚未熄滅的烤架旁還有其他幾個活人,但他們似乎受了非常大的驚嚇,一個個屎尿橫流癱坐在地上,嘴裡哆哆嗦嗦地念叨著“鳥……怪鳥……”
……果然還是那東西嗎。
我皺眉從口袋裡掏出攜帶電話,一邊撥下了野田汀的號碼,同時慢慢環顧著現場四周。那些人的死狀相當離奇,每具屍體的腹部都破了一個很大血窟窿,裡麵就像是被挖空了一樣,五臟六腑全部消失了,很顯然,這絕對不是人類做得到的事情,野獸也不可能把內臟吃的如此乾淨,基本可以證實我的猜想了,這絕對是妖怪百科中的人肉雀。
隻是唯一的問題是,在這麼多人死亡的時候我竟然什麼都沒有感覺到,周圍隻有淡淡的妖氣殘留,這實在不像是一個能瞬間殺死這麼多人的怨靈的妖氣。很顯然,那東西很狡猾,我猜測它似乎是滿足在殺戮的同時也注意隱藏了氣息。
雖然會有點困難,但這些也足夠可以讓我進行追蹤了。
野田汀的電話暫時無法撥通,我煩躁地掛斷了電話把手機塞回口袋,轉身走到那些活著的人跟前,地上除了鳥的羽毛以外還零碎散著一些被被吃掉肉的野鳥的骨架,看樣子在那之前他們似乎正舉辦著什麼燒烤盛會。
“發生了什麼事?”我盯著一個抱頭跪在地上哆嗦的胖子問。
“……嗚……嗚嗚……”胖子緊緊捂著自己的腦袋,仿佛在擔心那些怪鳥也會從他的腦殼裡鑽出來一樣,渾身不停地打著哆嗦。
我試著問了他幾個問題,但他似乎始終脫離不出恐懼,無法開口同我說話。
無奈之下我隻得放棄繼續問話,看到滿地的鳥骨殼這裡出了什麼事我就能猜到一個大概,這絕對是鳥的報複。如果他們都吃了鳥肉的話,被人肉雀破肚就是遲早的事情了,雖然這些野蠻殘忍的家夥死了我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內疚感,但我眼前的首要工作還是必須阻止它。
但是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到背脊一陣冷顫,像是被什麼東西盯上了一樣,讓我產生了種被監視著的奇怪感覺。
“哦?什麼人在那裡?”信長突然傲慢地喝了一聲,我立馬順著他的方向轉過頭去,正看到有個不遠處的樹叢間隙中透出了一個麵布皺紋的陰沉人臉,我不由得一愣,那不就是當初在鹿田鎮口提醒我們不要吃鳥肉的那個老漢嗎!
“是你……”
我意外地盯著那個古怪的老漢,視線相合後他的臉上一閃而過了絲慌張,老漢立刻背過身,隱匿在樹叢中的身影頓時消失了。
“喂等一下!”
我衝他大喊了一聲,抓起木刀朝他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為什麼那個老頭會出現在這裡……如果是怨靈的話還說得通,但他明明是個人類! 沒有附身跡象,身上也沒有任何妖氣殘留,為什麼看到我就要逃跑?
[嗶嗶嗶嗶——]口袋裡手機的鈴聲頓時響了起來。
我順手掏出手機,一看是野田汀的來電,於是在“繼續追老頭”和“接起電話”的兩個選擇中掙紮了一番後還是接起了電話。
好吧,追捕這個鎮常住民的工作還是得交給警察,我若是跟丟了就都交給小田汀你了,就算沒有逮捕狀用非法手段我們都要抓那個老家夥來強行問話。
“喂喂,我是野田!翠君你讓我調查的東西我都查明了!”電話那頭傳來了野田汀的聲音,聽起來他的情緒似乎顯得有些激動。
“太晚了,你查到了些什麼?”我皺著眉握著攜帶電話,一邊抱怨說:“還有你剛才沒有接我電話。”
“抱歉剛才有點麻煩!”野田汀仿佛回憶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一樣,聽聲音像是打了個寒戰。“詳細資料等你回來後看吧,我調查了一下,那些死者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前幾日都曾經參加過收獲祭的狩獵活動……但是這也不能代表什麼,最初的受害人緒方一家三口都死於腹腔被挖空……問題就是這個,有人可以證明,緒方先生去捕獵的時候他的夫人正在公會裡和幾個家庭婦女們打牌。”
“不,我想事件也許能夠解決了。”我興奮地抓著攜帶電話說。
我的設想被證實了,眼前的那些疑雲頓時消散了大片,稍稍整理一下思路就能把所有的線索串聯起來,沒錯,並不是參加了收獲祭的緣故,而是所有死者都是吃了為收獲祭而獵捕的鳥肉。
很顯然這個鎮每年都會舉行一次這種慶典,而且他們常年食用鳥肉,如果這是鳥的怨靈對人類進行的複仇的話,出現的未免也太遲了。
因此我的結論便是一定有人操控了這一切。
比如,剛才那個一直躲在暗處窺視著人類被雀蠶食的老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