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下五除二吃完旅店老板娘替我們準備的晚飯,野田汀建議先聯係上當地警署。
這個提議立刻被我否決,沒人會相信是詛咒在作祟,況且我們打算是等天黑以後去偷偷搜查那間小屋,隻有找到決定性證據後才能讓他們認罪。雖然我覺得這事沒辦法圓滿解決,詛咒一旦被破必反噬施術者其身,所以下咒的那個人是必死無疑,我沒有那麼好心浪費力氣幫他解咒,沒有人規定一定要把所有人都就出來不是麼?反正這事件隻要能夠解決就好了,東京的超自然事件調查小組的工作內容也並不是對外公開的。
其實警視廳的高層都清楚發生了些什麼,但涉及到超自然事件的時候警方一般無能為力去解決這些案件,於是多數情況下事情的真相都會被掩埋下去。曾經也有警察在拘捕凶手的時候找過靈媒師,他們無法推斷出凶手是誰,就讓死者的亡靈直接指出是誰殺害了他,當然,這些都是不能公布給大眾知曉的。
——兩小時之後——
“我們直接衝進去?”野田汀站在那靈四處飛竄的磚瓦房門口,怯生生地握著裝著鹽彈的槍問我說,他似乎並不怎麼想進屋的樣子。
“放心吧,現在應該沒人在裡麵。”我拍了拍野田的後背安慰說,然後從兜裡掏出了鐵絲,湊到門口去小心翼翼地捅起了鎖孔。
“我就是怕這個啊!你沒看到上空有那麼多……那麼多的……”
“我不是已經給了你一個驅魔袋嗎,你又不會被附身,如果那些東西來襲擊你的話就用鹽彈射它們……啊,好了。”
門鎖中“喀拉”一聲響起後,防盜門便慢悠悠地自動開了一條細縫給我們,我得意洋洋地轉頭對野田炫耀起了自己的撬鎖成果,自己已經越來越熟練地掌握了這門技能。
“……說實話,我真的很擔心翠君你會走上邪道……如果你敢撬普通人的房門我一定會毫不留情地逮捕你哦。”野田無力地瞅著我歎了口氣,隨後跟我一起走進了那怨氣衝天的磚瓦屋。
老實說這間房子內除了四處亂竄的亡靈並無什麼特彆之處,地麵上鋪著條乾淨的紅色地毯,櫥窗裡擺放著數個獎杯,整間屋裡還飄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淡淡香味。
唯一我覺得無法理解的是屋主竟然能在這種環境下呆的下去,誰能忍受周圍有這麼多亡靈,它們飛竄著不停地通過自己身體,每秒鐘都有數個靈從自己體內竄進又穿出,簡直就像是輻射一樣。如果對方是通靈者的話一定會用儘各種手段將這些亡靈趕出去,除非他是故意聚來這群靈想要召喚出什麼東西……比如……百鬼夜行。
……應該不會吧。
一想到那個可怕的詞我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但把這麼多的亡靈困在一間小小的磚瓦房裡究竟是想用來做什麼我也無法下定論。如果真有人想要召喚出百鬼夜行就糟了,整個日本會在一夜之間被惡鬼們摧毀。
沒走幾步,前麵就出現了一片身影模糊不清的亡靈擋住了我們的道路,野田汀抓著我的胳膊瑟瑟發抖,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驚呼了起來。
“翠君……我怎麼覺得那幾個靈的臉有些眼熟呢?”
我不太喜歡野田汀這麼一驚一乍,但考慮到這種壓抑的狀況下也許會讓他害怕,於是嘗試著調節氣氛故作幽默地轉頭看著他問:“什麼?裡麵有你的先祖大人嗎?”
說著的同時我努力扯起了一個讓自己看起來友好點的笑臉,儘管臉上的肌肉還是十分僵硬。一般這些靈魂都是死於非命,它們記不得生前的任何事情,除了怨恨以外沒有其他的感情,但多數情況下無法對他人造成傷害,所以沒必要害怕它們。
“……不是啊!不要開這麼可怕的玩笑!”野田氣惱地瞪了我一眼,神色堪憂地盯著這些擋在樓梯口的亡靈,喃喃道:“是我的錯覺嗎……總覺得他們和那些被破肚的受害者長得一樣……”
“你確定?”我停下了腳步,也上下打量了眼前麵的幾個亡靈,儘管我從來都沒見過那些受害者長什麼樣子。
……為什麼被鳥殺死的死者靈魂會徘徊在這裡無法離開?我開始產生了種種很不好的預感,果然有人做了些什麼吧。
“翠君……它們太可怕了,你能否把信長公放出來……”野田汀打了一個寒顫說。
“裝作什麼都沒看到,這些家夥們沒有意識,彆引它他們的注意力。需要合體的時候我會叫出信長公的。”我麵無表情地對野田汀說,屋內的窗很不科學的開在了朝北的方向,因此光線並不是很好,於是我從包裡掏出了一隻手電遞給野田汀,然後像什麼事都沒有一樣繞過了那幾個的亡靈,順著階梯上了二樓。
越是往裡走那詭異的香味就越是濃鬱,二樓一共有六間房,衛生間首先被我排除在外,我不理會野田汀徑直走到最裡麵有鎖的一間屋,掏出鐵絲如法炮製地開始撬鎖。
“唉?翠君你不檢查一下彆的房間嗎?”野田汀打著手電四處張望著,心虛地問。
“沒必要,上鎖的房間比較可疑。”我拿出鐵絲開始摸索著尋找鎖眼,對站在一旁的野田汀說:“對了手電照一下這邊,我看不太清楚。”
似乎那奇怪的香味就是從這間房間裡飄出來的,聞的多了以後非但沒覺得舒服,反而胃裡感到隱隱有些作嘔,情緒卻變得意外亢奮。
“啊真是的……”野田汀抱怨著把手電的光照了過來。
撬開門鎖以後,我讓野田汀退到一邊,抬起一腳踹開了房門,然後和他同時貼到牆背後躲了起來。
等了數十秒後,見屋內沒有飄出什麼詭異的東西,於是我把手電筒往裡麵照了照,房間內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幾乎沒有一絲的光,我終於忍受不了手電筒的微弱光線,索性直接打開了牆上的日光燈開關,於是這讓野田汀又叫了起來:“這不好吧!”
“羅嗦。”我示意他安靜,日光燈亮了以後,我終於看清了被封鎖的那間屋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