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鬱悶地檢查了一下木乃伊手臂,它現在還安安靜靜地躺在我的書包裡。這種東西放在身邊果然不安全,還是早點將它脫手出去吧。但願能夠平安結束這一天的課程,我不希望自己在上學期間再出現什麼意外了。
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了校門,可能是由於時間還比較早的緣故,我沒有看到那些值勤的不良風紀委員們,回到教室以後把書包扔到自己的位置,發現桌椅上都已經有些積灰,也難怪,畢竟我已經五天沒來學校上課了。
我困倦地打了個哈欠,從口袋裡抽出紙巾擦了擦課桌椅,然後將用過的手紙隨手往教室後麵的垃圾桶裡一拋。
等待上課的那段時間總是很無聊,同學們陸陸續續來到教室以後都用著一種近似同情眼神看我,這令我感到很費解,是在我去美國的時候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說我觸犯了有關這個學校的什麼禁忌?
……誰知道,誰管他,就算被傳出什麼奇怪的傳聞我也沒興趣知道。
“咦?你是那個青木綠……”同桌終於來到教室,看到我以後顯得有些意外地“啊”了一聲。 “不是綠,是翠!”我皺了皺眉,抬起頭麵無表情地注視著他糾正道。
“有什麼關係,讀音不是一樣嘛~”
同桌是個邋裡邋遢的刺蝟頭小男生,嬉皮笑臉對我擺著手說:“你居然回來上課了?我們都猜測你不敢再來學校了呢~”
“……?”
“哎呀你不知道嗎,前幾天風紀會一直在找你,說要嚴格處分~雖然沒見過他們打過女孩子……但也不表明委員長不會揍女生,你要小心點啊!”
同桌誇張地描述了一通並盛的風紀會是如何處理違紀學生的,班裡另外幾個男生聽到後都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就像他們真的被風紀會揍過一樣。
“少說幾句……伢木,彆公然議論風紀會……”
後麵的男生緊張地拉了一下我同桌的校服,然後用著同情的眼神望了我一眼。
為什麼一提起風紀會就都是這種反應?雖然那確實是一群類似地頭蛇的不良少年們沒錯。
我不由得感到一陣頭疼,如果是通報處分的話我沒有意見,但若是他們要毆打我,我絕對會揍回去。反正老爹已經住院了,這個連校長都沒有威信的學校也不像是會有老師來進行家庭訪問的樣子。如果他們要開除我的話我會向日本的教育局投訴,連鬼塚英吉都可以對學生以暴製暴,憑什麼我必須在一群暴力又中二的中學生們的手下忍氣吞聲?
沒錯,應該給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們一點顏色瞧瞧,阿翠!
雖然這麼說……但我還是不怎麼喜歡麻煩,這不過隻是一件小事,寫個檢查差不多也應該夠了,如果風紀會的人存心要刁難我的話……到時候再議吧。
心神不寧地上了兩節課,暫時未出現什麼異常,我便稍稍輕鬆了一些,於是拿出手機給忍足發了條消息,如果有空的話放課後見一麵。
很快忍足就回複了我的短信,他表示自己非常想念妹妹,但今天放課後有網球部的練習賽,如果我不介意的話可以去冰帝參觀他的集訓。
我記得那種貴族學校似乎是不允許外校生任意進出的來著?
哦,隨意啦。隻是誰要看中學生的網球比賽啊……有這個時間我還不如去看“翔子女士的占卜時間”這個無聊的節目呢。
還是改日吧,反正鈣片的保質期有三年多,什麼時候轉交給他都可以。而寶貴的時間一去就不複返了,怎麼可以浪費在觀看中學生的體育競技上麵。於是在自己正打算回複忍足的短信的時候,教室裡的廣播突然響了起來:
“一年B班的青木翠同學,一年B班的青木翠同學,聽到廣播後請速來風紀會接待室。重複一遍,一年B班的青木翠同學,請在五分鐘之內速來風紀會接待室。”
突然間班裡所有的同學齊刷刷地把腦袋轉向了我,就連講台上的老師都麵露出了惶恐之色,幾十雙眼睛的視線盯得我感到渾身發毛。
“快去吧……青木同學,老師這就幫你聯係校醫。”站在講台上的老師看起來比其他人還要緊張,不安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方布手帕,擦了擦腦門滲出的冷汗,說:“彆擔心……老老實實順著他們的意思的話,被‘處分’的可能性會降低一些……”
“……不是本來就要處分的嗎?”我感到有些意外,完全沒想過自己會有避過逃課處分的可能性,難道是說不會被通報批評也不需要寫檢討書了嗎?如果是這些的話,我是完全無所謂的啊。
“哦,我是說另一種處罰……”老師不再看我的臉,開始左顧右盼:“希望明天還能夠見到青木君來上課……快去吧,千萬彆讓雲雀君過來我們班級……”
“…………”
我感到非常無語,雖然這個學校的奇怪之處除了“應當被停學不良少年們都當上了風紀委員”這點外,還讓我產生了一種說不上來的微妙感覺,當然,和怨靈無關。
於是我咬咬牙,非常無奈地從書包裡抽出了給信長公重新做好的靈位,將木牌藏進校服袖子,然後在眾人同情的注視中衝出了教室。
真是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