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阿嬋見、見過表哥。”……(1 / 2)

平陽公主拿不準,兒子把李輕嬋推到她跟前是為了她,還是為了李輕嬋,但被兒子算計了,也得還回去,於是安排著讓李輕嬋撞了鐘慕期一下。

可惜什麼苗頭還沒看出來,人家姑娘就先暈過去了。

在這事上,平陽公主對李輕嬋是有些歉意的,記得她小時候喜歡吃甜糕,本想讓人把剛做好的桂花糕送去哄她的,可跟兒子說幾句話,被氣得不輕,又起了試探的心思。

就有了杏仁酥這一出。

她盯著李輕嬋白皙臉頰,將她細微的為難收入眼底,餘光則落在鐘慕期身上。

李輕嬋躊躇地捏起杏仁酥,眉頭不自覺地微微蹙著,模樣秀氣,又有幾分可憐。

而鐘慕期麵色平淡,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又放回去,仿佛絲毫不在意李輕嬋會不會吃這杏仁酥。

平陽公主當然不能真的讓李輕嬋吃下去,然而鐘慕期不先開口製止,她也不願服輸,硬是撐著不吱聲。

立在一旁的欣姑姑視線飄來移去,無語又好笑,這母子兩個鬥氣,遭殃的倒是人家無辜姑娘。

眼看李輕嬋要把杏仁酥送進口中,欣姑姑迅疾上前,“啪”的一聲拍在李輕嬋手上。

細白手腕一歪,杏仁酥翻滾落地,碎屑滾的到處都是。

李輕嬋驚愕,水潤雙眸愣愣地看向欣姑姑。

欣姑姑被她宛若受驚小鹿的眸子看得心軟,溫聲道:“奴婢方才瞅著那杏仁酥上落了小蟲子,一著急就直接上了手,小姐莫怪。”

平陽公主心下一鬆,暗自瞪了眼鐘慕期,麵上卻若無其事,道:“既落了蟲子那就換掉吧。”

說罷,外麵候著的侍女款步進來,將李輕嬋手邊的杏仁酥換成了桂花糕。

李輕嬋還有些迷茫,維持著原動作呆呆地看看平陽公主,又看向欣姑姑,兩人都神態自若,倒顯得她木訥呆滯了。

旁邊還有一個靜默無聲的鐘慕期,雖不出聲,但存在感十足。彆說往那邊看了,因為他,李輕嬋連呼吸都不敢太重。

直到欣姑姑投了個疑問的眼神過去,李輕嬋才回神。

怕平陽公主再為難她,李輕嬋想著還是先說正事的好,隻是這正事需要很大的勇氣。

她不安地扯了下裙子,忽然想起自己方才拿過杏仁酥還沒有擦手。

李輕嬋臉紅了幾分,秋雲被阻在外麵,她也不好意思支使旁的侍女,便悄悄把手藏在腿側,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暗暗吸了口氣,她抬頭道:“昨日驚擾到公主……”

“你母親於我有救命之恩,如今你身患奇症前來求醫,幫你找大夫是沒問題的,姑且當做是報恩了。”平陽公主攔了她的話,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漫不經心道,“隻是你在京城沒有依靠,萬一出了什麼事彆人怕是會說本宮無情,連故人孤女都照顧不好……”

李輕嬋聽得一陣恍惚,平陽公主讓人將她擄回來,是想要幫她尋醫?

她還在懷疑,又被平陽公主後一句震驚到。

“……就先住在這裡,隻是無親無故的留你不好,便先沿著舊日的習慣罷。”平陽公主說完重重合上了茶盞,伴隨著這清脆的碰撞聲,她沉聲問,“你可聽懂了?”

李輕嬋隻聽懂了前半句,急急擺手,笨拙地拒絕:“不用不用,民女有住處,病、病也快好了,隻想求公主放了……”

她話沒說完,平陽公主已嘲諷一笑。

欣姑姑忙低聲道:“昨夜奴婢帶人去請小姐時,那些仆從當小姐是得罪了人,還什麼事都沒弄清楚,就將所有過錯儘數推到小姐身上。這種奴才,留著也沒什麼用。”

李輕嬋臉轟的燒了起來,窘迫得無地自容。

與繼母的齟齬已讓她十分難堪,下人們的這種行徑更是讓她麵上無光,尤其這事被當著鐘慕期的麵說出來。

她可還記得目睹了鐘慕期殺人的事,讓他知道自己無依無靠,那對自己下殺手不是更沒顧慮了嗎?

“倒也有幾個衷心的,但真遇上事一點兒用都沒有。小姐能平安到京城,都得感激陛下賢明和這太平盛世,才沒讓你遇見歹人。”

欣姑姑見李輕嬋狼狽地紅了眼眶,轉頭看向平陽公主。

平陽公主想著李銘致,麵露鄙夷,心煩地閉了眼。

欣姑姑又去看鐘慕期,見他神色淡然,不露辭色,便順著平陽公主方才的話道:“你父親舅舅雖是朝中官員,但外地官員在京中著實算不得什麼……再怎麼說你幼時也曾喚過公主一聲姨母,如今若是出了事,那落的可是公主府的臉麵。”

李輕嬋羞窘驚懼幾種情緒混雜在一起。

她聽懂了,平陽公主說願意幫她尋醫治病,不是念著與馮嫻的情誼,而是不想她在外麵給公主府丟人。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平陽公主既與馮嫻沒了情誼,斷不會為自己做主,那被逼著嫁荀翰的事就無須說了。何必惹人笑話。

李輕嬋胡亂想著,苦悶如潮水將她淹沒,眼淚沒能憋住,啪嗒兩聲落在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