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有一種無效的攻擊方式——叫做一拳打在棉花上。
現在陸孟就是那坨棉花,你打任你打,反正我不吃勁兒,回彈還快。
兩個尖酸刻薄的狐狸精,在陸夢麵前徹底成了兩個無處下口的狐狸犬。
母子兩個倒也沒立刻氣餒,相互間對視了幾眼,事先準備好的鬼點子又上來了。
長孫靈靈竟然壓著火,給陸孟倒起了歉。
“姐姐嫁了人果真是不一樣了,”長孫靈靈縱使姿態卑微,但是壓不住眼底的鄙夷。
捏著鼻子對陸孟說:“姐姐,之前靈靈小,不懂事,靈靈這裡給姐姐道歉,姐姐大人不記小人過,把這杯茶喝了,就當原諒靈靈。”
陸孟突然就想起了這段劇情。
原書之中的角色相信了這母女倆的鬼話,然後真的喝了這杯道歉茶,險些被陳氏提前安排在府裡的一個遠房表哥給輕薄了。
然後奠定了男主角覺得女主角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的基礎,哪怕是女主角沒有發生什麼,被男主角安排的死士救下來了,這件事到死也沒說清楚。
日了狗了。
陸孟想起這劇情,再看看麵前這卑微恭順地給她遞茶的狗豆豆,真想直接給她一腳踹邊兒去。
她就說這種程度的羞辱配不上早古虐文女主上街的排麵,感情在這等著她呢?
原女主安全意識太低了,怎麼就誰給飲料都喝呢?
再說下藥這個梗能不能換換,陸孟簡直都要笑了。
“這還是你第一次跟我認錯呢,”陸孟看著長孫靈靈感歎,“但是喝茶就不必了,我怕你給我下藥,再找個男人侮辱我的清白。”
陸孟用平淡的語氣,直接把這件事兒給挑破了。
她語氣裡麵甚至沒有生氣,隻有對弱智配角的憐憫和無奈。
但是陸孟這輕飄飄的話,聽在長孫靈靈的耳朵裡,卻如同敲在她頭上的洪鐘,差點給她這妖孽原地收了。
她本來也不是什麼乾大事兒的料子,被無情戳穿了之後手一抖,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啪”地一聲,像陸孟抽在母女倆臉上的響亮巴掌。
“姐姐……在說什麼胡話,”長孫靈靈僵笑著後退,求救般地看向了陳氏。
陳氏也是一陣心驚肉跳,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伎倆怎麼被知道了,如同驚弓之鳥一樣,從桌邊上站起來了。
但是見茶杯摔了,她麵色變幻之後,又淡定下來。
茶都毀了,雖然這個招數不成,卻也不用害怕了。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立刻反咬一口:“側妃娘娘,就算你現在嫁了建安王,也不能仗勢欺人,空口汙蔑未出嫁的妹妹。”
“等老爺回來了,妾身定然要讓老爺也聽聽,他的好女兒說的是什麼話!娘娘若當真清清白白,害怕人說嗎!”
“這侍郎府裡麵向來不進雜人,但是為了替側妃娘娘掩蓋過往醜事兒,我們將娘娘的表哥接近府中,娘娘就算不見,也不要血口噴人。”
這陳姨娘也是個人才,見下藥不成,竟是要把預備好的破爛事兒,硬賴在陸孟頭上。
陸孟也從桌邊站起來,抬手抻了個懶腰說:“去吧,告狀去吧。”
陸孟說:“今兒個侍郎府傳出任何對我不利的傳聞,我明兒就讓人寫幾首小淫.詩,專門讓侍郎府的庶女做主角。什麼《我和府中下人不得不說的故事》什麼《馬夫壯漢與侍郎庶女的二三事兒》,什麼《勁爆密事,侍郎府竟是淫.窩,母女二人齊上陣的真相……》”
陸孟輕聲細語抑揚頓挫,每說一個字,母女倆的表情就難看一分。
“要死一起死嘛。”陸孟說:“你說對不對啊陳姨娘,這世上的人呐,總是喜歡去相信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誰管他是真是假啊?”
“我反正嫁了建安王,出了事情他就算厭棄我至死,也得給我兜著,他自己還要臉呢。你們娘倆兒出了醜聞,你覺得我父親兜得住嗎?”
陸孟本不欲用這種“蕩.婦羞辱”來攻擊人,她最不屑這個。但是這兩個人明顯就是要用這個來攻擊她,拖她下水。
陸孟懶得動手,就隻好動嘴皮子,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倆狐狸非得逼她玩臟的。
她一個現代過來的小可愛,還在乎誰傳她有幾個相好的?
陳氏的臉色徹底變了,這次都不是憤怒,而是帶著點青白。
“你……你當真……如此不管不顧,就不怕你父親聲名也被牽連嗎?”
“姨娘都不在乎,我在乎誰?”陸孟攏著袖口,站在一地碎詞片兒裡麵,笑著微微張嘴,舌尖在嘴裡調皮地打了個響。
這是皇城裡麵地痞二流子調戲良家婦女才會做的動作。
陸孟說:“出嫁從夫,我現在從的是建安王,他戶部侍郎跟我有什麼關係?”
話到這裡,陳氏和長孫靈靈徹底明白了,這個在家中隨便她們拿捏的嫡次女,嫁出去之後,她們是徹底拿捏不住了。
兩個人雖然麵有不甘,卻不敢再動任何的鬼心思。
三個人正僵持的時候,外麵傳來了侍郎回府的聲音。
婢女在門口問老爺安。
正殿的門打開,陳氏習慣性地要依仗著戶部侍郎告陸孟的狀。
但是陸孟攏著袖口,看熱鬨一樣看著她笑了笑,她要朝著門口男人衝過去訴苦的脊背頓時僵了。
陳氏這輩子沒吃過這麼大的虧,但她真的不敢動了,這次這個賤丫頭回門,雖然一點似從前那樣被刺激狠的崩潰模樣都沒有,全程淡然的似在同她們談天說地。
卻莫名讓陳氏堅信,她是真的會魚死網破。
許是她嫁了人卻受了苛待,人生無望,便要拉著她們母女倆一起死,陳氏必不能讓她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