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是怎麼個不一樣法,那便不得而知了。
邢軍走後,店內陷入一片安靜,此刻雖然是飯點兒,但估計是氣溫太低,沒什麼人來吃飯。
整間麵館的前堂隻有陳硯澤和虞笙兩人。
麵被送上來之後,虞笙抽了張紙,仔細地挑出蔥花,又撈起桌角的辣椒罐,舀了一大勺紅放進碗裡。
那吃法,誰看了誰驚訝。
可她麵前這位是個例外。
虞笙安靜吃著,心裡也在暗暗捋著。
她發現陳硯澤交友圈真的很廣,而且今晚的陳硯澤和以往在學校的時候完全不同,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樣子。
學校的他好像自然而然地收了天性,可現在這個他則是內心都被釋放。
在雅溪的他端的高冷學長,但此刻的他卻更像個流氓痞子。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瞥見他五官輪廓清晰似刀鋒,鼻子直挺,眉眼利拓鋒致,以及骨廓分明的手。
男生吃飯普遍很快,在虞笙的麵還沒下去一半的時候,陳硯澤早就吃完了。
這也惹得虞笙忍不住看他一眼,目光是純粹地探究。
陳硯澤注意到這姑娘遞過來的眼神,眉骨稍抬。
虞笙眨眨眼,吃麵的動作都慢了,而後不經意間開口:“你和麵館老板也認識嗎?”
陳硯澤沒琢磨他這個也字,視線偏開,“邢軍是我讀初中認識的朋友。”
虞笙噢了一聲,腦袋裡靈光一現今天剛從雅溪出來那個畫麵,那輛車上的人和陳硯澤打招呼的時候,提到他以前讀初中的時候,不是在湘恩市讀的,而是去了京市。
不僅如此,有個叫梁嘉欣的女孩還跟著去了,跟著他一起去了京市讀書。
想到這,虞笙的眸子暗了暗,也沒再多說什麼。
也不知道是陳硯澤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還是怎麼回事,繼續說:“我初中在京市讀的,邢軍也是京市人,隻不過當時我初三,他職高。”
虞笙下意識問:“你初中為什麼去了京市?”
這話問出口,她就後悔了,因為陳硯澤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無論之後過了多久,虞笙始終清清楚楚地記得。
他的眼神薄涼寡淡,好像在看陌生人一樣。
半分鐘過後,他緩緩啟唇:“和家裡吵了一架。”
陳硯澤說那話的樣子,又恢複了往日懶散模樣,仿佛剛剛隻是虞笙的錯覺。
飯後。
虞笙被陳硯澤送回了家,從出租車下來之後,她回頭,目光穿過車窗看了眼坐在另一邊的陳硯澤,忽然覺得今晚她好像走錯了一步棋。
一步無傷大雅但又擾亂棋局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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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硯澤把虞笙送回家之後直接讓司機開去了市區的酒吧,他這人確實和虞笙想的一樣。
交友圈廣,前有麵館老板邢軍,後有酒吧老板汪庭。
三人之前在京市結識的,男人之間的情誼向來處得快,年少輕狂的時候一起打過幾場架,拚過幾局酒,便有點相見恨晚的意思了。
邢軍比陳硯澤大個兩歲,而汪庭則是比邢軍還要大個三歲,但稀奇得是,兩人那點在底層摸爬滾打摸索到的為人處世還沒陳硯澤一個高中生弄得好。
在兩人眼中,陳硯澤就跟個他媽神話一樣,鬼知道這小子從哪搜刮來的那點人生經驗,但得知湘恩的龍頭企業是他家的之後,也都不揪著不放了。
敢情人家是個二世祖,從小天南海北著玩的那種,平常給人一種吊兒郎當的樣子,但真出了事他也從沒怕過一點。
況且認識久了之後,也知道了陳硯澤從記事兒起就全球飛著玩,好像他媽航空公司是他家開的一樣。
那生活,誰見了都要說上一句“那是神仙過的日子。”
汪庭從邢軍口中得知陳硯澤今天帶了一姑娘去他那兒,所以在陳硯澤剛進酒吧門的時候,就時不時地調侃:“我聽軍子說你今天帶對象去他那兒了?”
陳硯澤當時正吊兒郎當地癱坐在黑皮沙發裡,嘴裡叼著根煙,煙霧暈染了他的臉龐。
他聽到這話,動作微頓,瞬間恢複往常,眯縫著眼睛偏頭,聲音含糊不清:“還不是對象。”
這個“還”字就非常的耐人尋味了。
果然,汪庭來了興趣,戲謔道:“那姑娘知道你這樣嗎?陳大少什麼時候把這個還字給去掉?”
陳硯澤看都不看他一眼,傾身抖落煙灰,眼瞼懶懶地耷拉著,神色閒散又淡,“那得看她。”
得看她什麼時候把自己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