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旬柚語出驚人,這個問題一出,研究室裡安靜了差不多有半分鐘,氣氛僵硬又詭異。旬柚卻像是沒有察覺到自己說了多麼讓人震驚的話,隻一雙清亮的眼睛直直的看著薑雲可,目光鋒利,猶如一把能刺入人心底的尖刀。
薑雲可心口一慌,隻是還沒等她回答,旁邊先傳來了青年帶著憤怒和冷意的聲音。
“旬柚,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我缺席了你的生日,是我的錯,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你怎麼能把小可扯進來?!”祁岸明顯是動了真怒,他平日裡雖清冷淡漠,但其實很少有情緒劇烈波動的時刻。
他看上去從來都是冷靜淡然的,仿佛這世間少有事和人能讓他動容。
當他真的生起氣來,便顯得尤為駭人。
那張雋秀精致的臉上沒了半分表情,眉宇間全是刻骨的冷眼,整個人帶著逼人的寒意,讓人不由得心生懼意。
然而,旬柚卻仿佛沒有看到他有多麼生氣似的,寸步不讓的站在他的麵前,臉上的笑意甚至還多了幾分。
“你這麼生氣做什麼?我不過是隨口問問而已。”說這話時,旬柚的目光看向的卻是一旁沉默的薑雲可,“你們關係這麼好,深更半夜都在一起,你們獨處的時間可比我這個所謂的女朋友多多了,我難道不可以問嗎?還是說……有些人心裡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旬柚!你適可而止!”祁岸臉色更冷,他熬了快一夜,本就十分疲憊,此時聽著旬柚的話心底更加煩躁,“我和小可是兄妹,她是我的妹妹,你到底要胡鬨到什麼時候?”
旬柚抬頭,看著麵前青年臉上不耐的表情,那一瞬間,心底生起的竟不是委屈,而是空茫。
“真的隻是妹妹嗎?”
須臾,她垂頭喃喃低語,也不知是在問彆人,還是問自己。
“你什麼……”
“薑雲可,你聽見了嗎?”隻是不等祁岸再說話,旬柚便直接打斷了祁岸的話,忽地抬頭,再次深深的看向了薑雲可,“祁岸說你們是兄妹,那……你的回答呢?”
祁岸皺眉,本想斥責,但當視線不經意間落在旬柚帶著淡淡蒼白的臉色以及那白皙漂亮的臉蛋上清晰的黑眼圈時,不知怎的,忽地愣了愣。
一時間,竟忘了開口。
“薑雲可,你喜歡祁岸嗎?”
“我和小可隻是兄妹。”
“薑雲可,你喜歡祁岸嗎?”
這兩句話就像是一句讓人恐懼的魔咒,每一個字似乎都是一個囚籠,可以讓薑雲可失去所有,再把她打入深淵,讓她再也不見天日。
薑雲可不知道此時,自己該慶幸還是該失落。
她果然把自己的感情藏得很好。
便是祁岸那般聰明,也沒有發現她藏在心底深處的那些喜歡。可薑雲可此刻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我和小可隻是兄妹。”
可又多可悲,祁岸真的認為他們是兄妹。他對她,真的一點其他的喜歡也沒有嗎?
薑雲可不想回答旬柚的回答,可以她對旬柚的了解,也明白,若是她今天不回答,那旬柚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離開祁岸。
“你怎麼了?這麼簡單的問題,你也要考慮這麼久嗎?”旬柚看著薑雲可,麵色淡然,然而隻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她心中的波濤有多大,“這可不像是平時的你。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沒等薑雲可反應,旬柚忽地轉頭,伸手拽住了身邊青年的衣領,然後猛地下拉。
下一刻,空氣似乎都凝滯了。
薑雲可眼睛驀然睜大,死死地看著麵前的一幕——漂亮的讓人嫉妒的女生拽緊了男生的衣領,微微抬頭,柔軟紅潤的嘴唇深深的印在了另一雙輕薄的唇上。
燈光在兩人的頭上猶如星光灑下,讓這一幕充滿了唯美動人。
旬柚吻了祁岸。
當著其他人的麵,霸道的吻了自己的男朋友。
“我倒是覺得這個問題很簡單。比如,”旬柚依舊緊緊拽著祁岸的衣領,明明她比人低了一個頭,然而此刻,卻像是個驕傲的女王,“我喜歡祁岸,喜歡我的男朋友,所以我想要吻他,想要他隻屬於我一個人。”
她的聲音不大,可在此刻卻清晰的駭人,每一個人都清清楚楚的傳進了人的耳朵裡,甚至刻進了心裡。
我喜歡祁岸,喜歡我的男朋友……
擲地有聲,無人能夠忽視。
旬柚的舉動震驚的不止是薑雲可,自然還有……祁岸。他清雋的臉上罕見的出現了一絲絲茫然和怔愣,引以為傲的冷靜和自製,似乎在這一刻全都消失了。
“旬柚,這裡是研究室,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