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看到德拉科眼角晶瑩的淚，你也下意識地露出微笑，試圖控製住自己內心洶湧的淚意。

然而下一秒，德拉科的頭垂了下去。再次抬起時，你望見了一張久違的、滄桑的麵龐。

父親的眼鋒如刀般犀利，嚴厲地刺向你：“我真為你感到羞愧！為了一個馬爾福，你寧願去死，也絲毫不顧及家族的榮譽！”

“爸爸……”你囁嚅地看著他，多少年了，你絞儘腦汁地去想，卻覺得腦中一片混沌。

而那句“我真為你感到羞愧”始終烙印在你的腦海裡，以至於你在夢醒之後依舊愧疚不已。

你很想衝過去抱住爸爸，卻被一旁的食死徒使用了鑽心咒，痛不欲生地在地麵上打滾。

現實中，你翻下了床。爬起來的時候，看到隔壁的潘西一臉仇怨地盯著你：“這個禮拜第三次了！你能不能安靜一點！”

“對不起潘西。”你熟練地道歉並鑽回被窩裡，隔了很久才再次睡著。

次日，你又是出寢室最晚的人，並且在推門出去前，還能聽到公共休息室裡不斷響起的說話聲。

“德拉科，聽說你的父親，已經為你選好了格林格拉斯家的女兒，是真的嗎？”是紮比尼戲謔的聲音。

“與你無關，布雷斯。”德拉科的口吻一如既往地冷傲。

但一旁的潘西似乎坐不住了：“哦，是嗎，德拉科？是她們中的哪一個？”

“我不清楚，潘西。”德拉科還是不想多談的樣子。

“天哪，潘西，你的麵色看起來真差！”不知道是哪個和潘西交好的女生矯情地喊了聲，似乎正給了化妝成楚楚可憐模樣的潘西一個絕佳的發揮空間。

“哦，梅林在上！彆提了！”潘西似乎記起什麼來似的，誇張道，“你是不知道，她昨天晚上又在做夢，真是吵得人無法睡眠！而且你們知道嗎，在夢裡她又是喊爸爸，又是喊你呢，德拉科。她真是個怪人！”

“話說回來，你們是分手了吧？”有人問德拉科。

你重重推開了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休息室。當然，你不是沒有注意到立馬站起來的德拉科。

你不願意他看到你紅色的眼角和眼裡的血絲，以及一些你從未示人過的脆弱。

甚至你總是覺得德拉科不應該為了你，變得這麼溫和，或許他像之前吵架的時候對你放幾句狠話，你會覺得那還是他。他對你越好，你越是心如亂麻。

你去圖書館總會遇上赫敏，這次也不例外。

低著頭坐了一會，她便牽著你的手帶你出去。

你們肩並肩坐在一塊台階上，她給你遞紙巾，又輕輕拍著你的背。

“謝謝你，赫敏。”你帶著鼻音小聲說。

“沒關係。”赫敏有些擔心地看著你，“因為馬爾福，對嗎？”

你將不能說的東西咽回去，隻能點點頭。

“其實你沒必要為了他這麼費神。”赫敏安慰你，“霍格沃茨裡絕不止一個馬爾福。”

“不……不是的，德拉科他很好。”你忙解釋道，“是我有問題。不是他。”

赫敏一副“我早料到了”的表情，攤了攤手：“好吧，我其實已經猜到你會這麼說了。馬爾福家到底給你喝了什麼魔藥？”

“什麼都沒有。”你知道赫敏是在開玩笑，“我一開始隻是覺得，德拉科他很好看，我們是好朋友。直到那件事之後，我才發現，我喜歡他，居然這麼喜歡。”

“那你們為什麼要分開？”這是一個犀利的問題。

“赫敏，請原諒我，具體原因……我說不了。但是，這是我的問題。”你皺緊了眉頭，“我想離他遠一點。可是我發現我離他一寸，他便會追來一寸。我，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對不起赫敏，我可能有些語無倫次。”

“任誰這麼多天睡不好都會這樣的。”赫敏有些抱歉地回答你，“我也不知道你應該怎麼辦。但媽媽告訴過我，真誠是愛情的必需品。或許，你可以把自己的心事告訴馬爾福。”

“赫敏，你真好。謝謝你不繼續追問我原因。”你抱了抱她，她也回應了你。

“沒事的，妮卡。你想說的時候，可以隨時來圖書館。”赫敏笑了笑，指指她的固定位置。

“我就在那兒。”“你就在那兒。”你們同時說。

你破涕而笑。但你似乎也注意到赫敏的眼圈，便關心道：“赫敏，你最近還好嗎？”

“我還好。”赫敏歎了口氣，“倒是哈利，很多人都不願意相信他的話。他們認為是哈利蓄謀殺害了塞德裡克，而不願意承認那個人已經回來的事實。”

你聽到塞德裡克的名字，心頭一沉。過了半晌，你才說“我相信哈利”。

赫敏有些欣喜地拉著你的手：“真的嗎？我就知道還是有人願意相信他的，我今天晚上回去得告訴他。哈利絕不會做出這樣邪惡的事情來。”

“赫敏，你說得對。我曾經以為，我們對於禍事，躲開便可以避免。但就像一個圓，我們越是往外撤退，這個圓越大，波及的範圍越廣，受傷害的就會越多。”你說著，緊緊拉住了赫敏的手，“我的良心不會允許我繼續再向這個圓的外圍撤退。因為我愛的人，愛我的人，都在圓心中央。我沒辦法卑鄙地獨自生活。”

“是的。我們隻有牽起手來，一步步走向圓心，才可以將它慢慢表小，終至虛無。”赫敏感激地笑著，握住你的手，“妮卡，你真的不像一個斯萊特林。”

“赫敏，你這屬於刻板印象了！”你朝赫敏假意不滿。

其實自從塞德裡克的死之後，你便無法坐視不理了。已是局中人，談何局外說？

赫敏再次和你擁抱後，便看見匆匆忙忙來尋找她的羅恩跑了過來：“見鬼了，赫敏，原來你在這兒！我找了一整個圖書館！”他們於是一起離開了。

分彆前，你對赫敏說：“霍格沃茨裡也隻有一個羅恩·韋斯萊。”

赫敏像是被戳中了心思，作勢要打你。

“還有，今天謝謝你，赫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