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吃飯了!”你將餐盤擺好,喊一上午都坐在窗前、靜靜凝望遠方的母親。
四年級的假期短暫而又漫長。
短暫,是因為時間太少,加隆不夠賺。作為由哈利和羅恩引薦,弗雷德和喬治新晉的食品顧問,你在幫忙大批量生產加工的同時,也對提升韋斯萊食用產品口感做出了一定貢獻。你真不知道,他們哪裡來的這麼多加隆。但你不會問,因為能和格蘭芬多合作,更因為韋斯萊家,和你,都需要尊嚴和信任。
但或多或少,總能猜到一些原因。你沒有敢繼續去想,因為你想他的時候,已經夠多了。
漫長,原因好像不用再細說了。你沒有去馬爾福莊園的一個合適的借口,更不用提身份。如果回到霍格沃茨的話,見一麵或許會更容易一些。
人總是無法知足的。
你像平時一樣,從走神中回到現實,勉強笑著問母親今天的午餐味道如何。
母親的目光仍沒有聚焦在你身上,而是散在各個餐盤裡,她輕輕點了點頭。
蘑菇湯裡的奶油或許過期了,你口腔裡莫名覺得發苦。
“媽媽,彆喝了。”
阻止了母親的吞咽後,你怔怔地盯著那碗蘑菇湯上飄浮的油滴,它們一個一個地相觸、彙聚,融成金黃的一片。
隻有卡卡的麻瓜產自動喂食器發出了簌簌的聲響。很快,家裡重又恢複了無聲的寂靜。
你沒有想哭,貓頭鷹也沒有帶來任何消息。
繼續,日複一日的生活。你想,這或許是你度過的,最灰暗的一個假期。
沒有之一。
從麻瓜超市出來,你彳亍在街頭,似乎等到心情平複後,才慢慢地挪動著,往家的方向走去。
可是腳步它不聽使喚。它正領著你,在無意識中,去往本不該去的地方。
馬爾福莊園還是如從前一般風景秀美。就算是隔著很遠的距離,而且從外麵遠觀。
你似乎還看到了白孔雀在昂首踱步,噴泉在它們身旁開出白色的雨花。
有人進去了,也有人從裡麵出來笑語相迎。
遠遠地,你看見了那個金色的腦袋。他就站在那裡,黑色西裝襯托下,整個人顯得修長筆直。
你覺得有些眩暈,那雙灰色的眼睛,不知道有沒有望見你。
他的身側,正站著一個棕色長發的女生。她應該就是格林格拉斯家的女兒吧。
你承認,她很漂亮,苗條身材,站得挺拔,很有大家風範。但你說不出任何恭喜的話。
意識到自己不該長時間待在這裡的時候,你其實知道自己已經犯下了這個錯誤。
回去吧。
你想到以前父親說過的話,如果一個東西原本就不屬於你,不如早一些將它還給彆人。
可是,德拉科不是一個無意識的玩具,他是我愛的人啊。
某夜夜半。為母親安頓好一切的你把自己裹在毛毯裡,想著明晚霍格沃茨的月亮,應該也是這樣的圓。
“我現在覺得粉色是最討厭的顏色!”羅恩生氣地扯開了自己的領帶。
“哦!韋斯萊先生,麻煩注意你的儀表!”刺眼的粉色驟然出現在你們麵前,所有人表情都變了。
羅恩的領帶被烏姆裡奇使用魔法重新係上了,看起來差點沒勒死他。赫敏和你牽著的手也被迫分開了,魔咒打在手上,真還令人生疼。
課上,因為支持哈利而得罪了這位新來的粉□□,你們被要求來到烏姆裡奇的辦公室“喝茶”。
經過潘西的時候,她一臉憎惡地瞧著你,並且罵了句“叛徒”。其實,遠不止她一個斯萊特林這麼看你吧。
這隻被施加過黑魔法的羽毛筆像水蛭一樣,惡狠狠地吸食著你們的血。你熟悉這種燒灼的感覺,但從未持續過這麼久,那種疼痛幾乎已經讓你的左手麻木。
烏姆裡奇暫時離開時,哈利和你們談起了他的計劃:建立鄧布利多軍,對抗烏姆裡奇。
你們需要一位教授。
想都沒想,你脫口而出“斯內普教授”。
“你有沒有搞錯?他是斯萊特林的院長!”羅恩臉上正露著痛苦的表情,但卻並不妨礙他對斯內普的厭惡。
“斯內普,他是一個陰森的、有偏見的、愛記仇的小人。”哈利搖搖頭,似乎他對斯內普教授說不出什麼好話來,“你是他的得意門生,我不能夠否認這一點。”
因為手背的疼痛,你的語氣或許不太友善:“就算這樣,哈利,我認為你應該喊他斯內普教授。這是最起碼的尊重。”
你們繼續爭執著,根本沒注意到赫敏始終在小心提醒你們“彆吵了”!
門吱呀就開了,你和哈利默契地打了起來。起碼這樣的話,羅恩和赫敏說不定可以暫時先回去。
果然,烏姆裡奇的關注點全在你和哈利身上了。
你揉著幾乎麻木的左手,站在夜晚已經很少有人再會出沒的霍格沃茨走廊上。
“莫妮卡,我不會邀請斯內普教授來的。”哈利最後分彆時和你說。
“我知道。”你回複哈利說,“我今天心情或許不好,所以請你不要在意。”
“沒事,我也應該說對不起。如果你願意加入的話,我們都很歡迎。”哈利這個時候看到了遠處的納威,他朝你們揮手笑了笑。哈利也朝他點了點頭,便先離開了。
“晚上好,妮卡。”納威個子竄上去不少,但還是如從前般笑得靦腆友善。
“納威,晚上好。”你笑著問他,“有什麼事情嗎?”
“這個草藥給你。”納威遞給你一個圓形的小盒子。
當他試圖和你解釋這個草藥的用途時,納威似乎又有些結巴起來。但你還是耐心聽完了他的話,並表示很感謝一個格蘭芬多能夠如此珍視和一個斯萊特林的友誼。
納威似乎有些失望,但還是笑了笑回去了。
你也沿著走廊,回到了已經空空蕩蕩的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所幸,還沒有人無聊到專門待在這裡等你的笑話。
好像沙發上還坐著一個人,看到你回來,他也站了起來。
你在痛苦後感到無措。狼狽的狀態下,你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德拉科。
你將左手下意識藏到了身後。
心裡突然下了一個定義,你覺得自己像個無理取鬨的人渣。
根本無厘頭的分手理由、藕斷絲連地不肯放手,還跑到馬爾福莊園門口,這些都是你乾的。
德拉科做了什麼?他隻是都承受了。他一個那麼傲的人,怎麼會承受這些,難道不是心甘情願嗎?
德拉科,我不知道應該怎樣麵對你。
我是一個肮臟的食死徒。
你突然想起赫敏那天在圖書館和你說過的話,德拉科這麼愛你,一定會願意聽你說完所有你想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