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卡,隻要你想說。
有一個聲音在你心裡說道。
然而就在一瞬間,大腦裡這些想法都消散了。
你僵在原地,被擁入一個深深的、溫暖的懷抱。
德拉科什麼也沒說,他隻是緊緊地抱住了你。
還是淡淡的白玫瑰香水味。
你沒有敢將腦袋枕在他的肩上,你怕。你怕一旦靠近了他,你會徹底丟盔卸甲。
你們擁抱的角度,恰巧遮擋住了休息室裡燃燒的篝火,但卻也積攢下足夠的溫度,能夠一個食死徒抵禦無數個寒冷漆黑的夜。
回到寢室裡,你對潘西在外麵和其他女生,談論有關於你的閒言碎語幾乎是充耳不聞。因為口袋裡納威的草藥已經被拿走,換上了有些人特意從龐弗雷夫人那裡要來的藥膏。
“呼神護衛!”無數的銀色氣體從你魔杖的尖端遊走出去,你終於成功召喚出了自己的守護神。它們相互纏繞起來,像藤蔓一樣凝結成一個跳躍著的小生靈。
是一隻白鼬!
友善的格蘭芬多們此刻“不友善”地笑了,他們對於白鼬這種生物,在一年前已經心知肚明。
羅恩剛想要開口:“這確定不是馬爾……”
結果就被哈利拖走了。剛剛戰勝羅恩的赫敏帶著笑意走來,和金妮一起拉住你說悄悄話:“你剛才想到了什麼?”
“我想到很小的時候,爸爸媽媽陪我一起過生日。”你大方地承認了,“但我也很喜歡我的守護神。”
女孩子們的手總是柔軟的,帶著善意地停留在彼此的肩頭,這是另一種溫暖與力量。
原本是一個幸福的下午。因為對你而言,無事發生,便是幸福。
然而,世界上多的是事與願違。
“我?暗戀斯內普教授?”你差點沒把那個格蘭芬多的衣領給扯下來,“誰告訴你的?誰!”
“當然是你們斯萊特林自己人!”
“妮卡,你先放手!”赫敏掰開你的手,那個告訴你們消息的格蘭芬多才得以溜走,“你的魔藥課成績是有目共睹的!”
“雖然我對老蝙蝠……斯內普教授有些成見,但我覺得這簡直是在扯淡!”羅恩皺著眉頭,就連哈利都點頭表示附和。
你的內心一沉。
赫敏離開前,再三囑咐你要冷靜。
冷靜?需要冷靜的事太多了,食死徒的任務、消失的父親、和德拉科的關係……也不在乎更多一個與斯內普教授的謠言。
但今晚,你還是搖搖晃晃地走在了再次空蕩少人的霍格沃茨長廊裡,一身酒氣。
你朝空氣中比劃了幾下,才發現手中空空的,早就沒了那個格蘭芬多的衣領,指尖被凍得異常冰冷。
酒精可以從物理上,暫時使神經不那麼敏感。你想,或許讓大腦宕機一段時間,也就沒氣力去想那些謠言了。
不過,快要回斯萊特林休息室了,也該酒醒了。
你開始掏自己隨身攜帶的醒酒藥劑。在哪裡呢?
“孩子,我想你是在找這個吧。”墨綠色的小瓶被一隻手遞到了你麵前。
“謝謝!”你接過來一飲而儘,喝完後睜大眼睛才發現,麵前站著的,竟然是鄧布利多校長!
“校……校長!晚上好!”藥劑入腹,如今酒醒的你有些驚訝且慌亂,像個逃課被抓包的孩子。
“晚上好。”鄧布利多側身指了指他的辦公室,“要進來喝杯茶嗎?”
大概梅林也不知道,你怎麼跑到了這裡吧。
進入霍格沃茨以來,除了和赫敏在門口等哈利的時候,朝校長室張望過幾眼,你還從來沒有進過校長辦公室。
鄧布利多坐在他的扶手椅上,給你端來了茶和點心。而你坐在對麵,正好奇地打量著這裡的一切。
看上去陳舊但卻格外神秘的魔法書籍、類似於天體運動軌道的銅鑄模型、鑲嵌了各類珠寶的刻如尼文符號大水盆,以及那頂熟悉的、打滿補丁的破舊分院帽。與此同時,鄧布利多係上的白胡子也很能引起你的注視。
似乎等你看夠了,鄧布利多才示意你可以品一品麵前的蜂蜜紅茶了。
“恕我直言,校長。”你捏著一小塊黃油曲奇餅,“這些曲奇在製作過程中,並沒有控製好攪打雞蛋與黃油的力度。而且,您究竟放了多少糖?”
真沒想到,鄧布利多校長竟然這麼喜歡吃甜食!
在一番對於如何做好黃油曲奇的討論後,你忽然覺得,這位素日裡看起來令人敬畏的校長,此刻卻隻像一個與平易近人的和藹祖輩。
鄧布利多喝了一口茶,問你:“莫妮卡,你覺得西弗勒斯怎樣?”
還是回到了進門前的問題上。
你歎了一口氣,抬眼凝視著鄧布利多深邃的藍眼睛,如實說:“在我心目中,斯內普教授是個好人。就像……親人一樣。”
鄧布利多笑了,顯得愈發慈祥,你甚至覺得他可以充當聖誕老人了,他說:“你也是個好孩子。”
鄧布利多站起了身,像是踱步一樣,走到了那口盆邊:“這是冥想盆。想看看你的父親嗎?”
你根本不需要思考,便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當你的手觸碰到了冥想盆上凸出的如尼文符時,那段記憶也隨之呈現在了你的麵前。
“柏宜斯。”是鄧布利多的聲音。
“校長?”你望見父親轉過了頭,你和他也一樣,有著一雙清澈的灰藍色眼睛。父親聲音裡帶著一些疑惑和驚訝,綠色院服上還有著些許血跡。
“聽說你救了幾位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學生。”
“是的。”父親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但卻很勉強,“我沒辦法看著自己的同學死去。”
他的頭低了下去。
“柏宜斯。如果你因為搖擺不定而感到痛苦,或許可以坐下來喝一杯茶,讓自己安靜地待一會。”鄧布利多拍了拍父親的肩,根本不在意他身上是否肮臟,“柏宜斯,你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謝謝您,校長先生。”父親抬眼望向了鄧布利多,藍色的眸子似乎增添了幾分亮意,但轉瞬又逐漸變得沉靜。
“柏宜斯!”你望見一個綠色的身影撲進了父親懷裡,父親將她緊緊地抱住了,是母親,她似乎帶著哭腔,“親愛的,我就知道你會沒事!”
“年輕人們,我先走了。”
畫麵開始變得模糊、扭曲,直到你回到現實。
你像父親當初一樣,望向這位長者。鄧布利多和藹地微笑著,對你說:“我根本不擔心任何流言會傷害到你,莫妮卡。”
“你的父親,還有西弗勒斯,他們曾經都短暫地走入過黑暗,但卻並沒有被吞噬。如果你也遇到了難以抉擇的時候,相信你會和你父親一樣,都秉持著善良的本真。”
你原本藏在身後的左手,也逐漸地放鬆了下來。你感受到眼眶已經開始濕潤,但卻強忍著沒有讓它落出來,而是朝鄧布利多露出一個微笑:“謝謝您,校長先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