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晚霞越晚越紅,紫紅的錦繡在少年身後鋪開,晚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世界寂靜,目之所及如同畫框。
眼前兩人的身型讓她感覺很是熟悉,腦海裡冒出幾天前車禍的畫麵。
她那時太緊張,也沒注意看那兩個男生長什麼樣,隻記得一胖一瘦,騎著山地車……
而此刻,胖子笑嘻嘻給了她答案。
“同學,碰瓷不成改戰術了?”
還真是他們。
“對不起啊,我、我隻是想停車。”不是故意弄倒你們的車並發現你們的秘密的。
後話她當然沒有說出口。
兩個男生都看向旁邊停著的那輛眼熟的白色電驢,胖子嗤笑一聲:“喲,還敢騎啊?”
瘦子無甚興趣的樣子,蹲在地上把灑落一地的書、光盤撿起,塞回書包裡。
盛夏的視線不由跟過去,見他修長的指節落在那些不可描述的圖案上……
雖然隻是撿東西,卻看得她再次臉紅心跳。
而他呢,動作不緊不慢,絲毫沒有被“撞破”的窘迫。
把東西儘數收拾好,他關上拉鏈,書包往肩上一掛,把車推到最邊上,回頭抬下巴指了指,“停吧。”
然後站到一邊騰出地方,往欄杆一靠,拎著他那罐汽水往嘴裡送了一口,喉結滾動,事不關己的模樣。
盛夏訥了訥,“噢”一聲,趕緊把車停好,抓過書包快步離開,離開前連禮貌性頷首道彆都沒有。
她隻想趕緊走。
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她願意多走幾百米停到高二教學樓車棚去。
她剛開始還隻是快步走,走了幾步忽然小跑起來,很快就消失在教學樓走廊儘頭。
“這怎麼還跟被追殺似的,這女生可真逗,阿澍你看見嗎,她剛才手抖得像個癲癇,哈哈哈哈哈有那麼嚇人嗎?”
“誇張了啊,”張澍斜一眼嘻嘻哈哈的侯駿岐,“你吼她乾什麼?”
侯駿岐笑聲頓收,瞪著眼:“?”
張澍把書包扔給他,“你不大驚小怪的話什麼事都沒有,欠的啊?”
侯駿岐捂緊懷裡他好不容易弄來的寶貝,才後知後覺正事是什麼,驚問:“她不會打小報告吧?”
張澍說:“不會。”
“不會就好,”侯駿岐鬆了口氣,“你怎麼就知道不會!萬一呢?”
張澍眼前閃過那雙濕漉漉的眼睛還有泛白的嘴唇,“你看她像有那個膽子嗎?”
看到就嚇成這樣,還指望她向彆人描述一遍?
雖然不太明白這有什麼好怕的,但可以確定,她那不是單純的害羞,是真嚇著了。
侯駿岐點點頭:“也是,每次碰見她都是瑟瑟發抖的樣子,誒,澍,她也太白了啊,你見過這麼白的女的嗎,我看著比陳夢瑤還白,頭發還老長,風一吹一飛的,臉不紅的話像個阿飄……”
張澍:“你瞎操那麼多心也不見瘦。”
侯駿岐:……
兩人坐上欄杆吹晚風,侯駿岐看看表,“還不來,這幫龜孫,難不成還想讓老子送班裡去。”
張澍也顯然已經不耐煩:“催啊,還來不來,不來改天彆上趕著求爺爺,就快打鈴了。”
侯駿岐:“你還怕遲到?笑死。”沒舉報補課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