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在教室看板報。
突然聽見一個聲音叫我名字。
叫我姐姐。
我們在走廊相擁。
陽光灑在我們身上。
我們都在笑著。
再笑著,邁開比現在小許多的步子。
走了對那時的我們挺長的一段路回家。
但一點也不枯燥。
腿也不酸。
她連著來了好幾年。
我以為她是來找我玩的。
她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她是來這裡的醫院治病的。
安眠藥藥效一過,
還是笑得很開心。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不來了。
我想她的。
我還去過一兩次。
但是我能感受到小姨和姨丈看到健康的我、和被我握著手畫兒童畫的她……
對比。
我不想他們難受。
就不去了。
22年暑假我中考完,
還沒出成績。
他們提出要不要一起去玩玩,
讓我放鬆一下,
彆太緊張。
姨丈可以騰出時間。
我心動了。
但樓頂的風將我吹醒了。
我不敢同意。
那意味著我馬上是一個高中生了。
一個健康的高中生。
而她,
還沒上過小學。
我們的差距越來越大了。
23年寒假,
我們還是沒有相見。
除夕那幾天,
小姨打來好幾次視頻電話。
說是她想看看我。
我們好久沒有見了。
好久好久。
久到我打出這兩個字,
淚便淌了下來。
我最近的每一次崩潰都是因為想到她。
我不知道為什麼。
是因為太久沒見了嗎?
還是她是我唯一一個放在心上的親戚同輩?
亦或者是心疼她……
每次視頻電話她都在笑著。
也不對。
好像母親還在電話這端跟她說:笑一笑呀,笑起來就好看了嘛。
但是每次我接過手機,
她都笑得很開心。
她一遍一遍地叫我姐姐。
叫我名字。
我隻能回:嗯,
並叫回她的名字。
哦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