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江雲康以前在藏拙?……(2 / 2)

他確實在故意勾起木須先生對他的興趣,每一次的談話,都是深究後才會說出口。

所謂徐徐圖之,便是如此。

馬車緩緩停下,為了避嫌,江雲康在族學附近先下了馬車。

他到得比較早,江雲康坐下溫書有一會兒,江雲傑才和幾個同窗進來。

江雲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在江雲傑落座後,江雲康故意轉身,笑容可掬,“四弟,你眼底浮了些青絲,可是昨晚沒睡好?”

江雲傑:......

他沒睡好,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實麼!

這幾日的三哥,好像變了一個人,又好像沒有。

若說昨日三哥的話是有意的,可這會三哥又和往日一樣對他親昵。看著三哥關切的目光,不知為何,江雲傑心中突然有些毛毛的,感覺自己成了彆人算盤裡的算珠一樣。

“酒醉惱人,是睡得遲了點。”江雲傑淡淡道。

“既然如此,四弟今日上課可彆打瞌睡,不然我也要跟著丟人了。”最後一句話,江雲康放低了音量,隻有他們兩個能聽到。說完後,立馬轉身回去看書。

江雲傑好半天沒晃過神來,直到木須先生點了他名字,才愣愣回神,鬨了個紅臉。

之後的兩天裡,江雲傑都沒來找江雲康。

江雲康和木須先生有過一次談話後,也沒再繞路往木府走。

這日休沐,江雲康繼續保持原主人設,並沒有出門會客,繼續待在書房讀書。

如今春闈剛過,下一次殿試在三年後。

不過殿試離江雲康還有很遠的距離,他得先過了童試,再過院試,才能獲得秀才功名。考中秀才,才是科舉長路的第一步。

而童試三年兩考,下次考試在明年二月,如今隻剩下八個月時間。江雲康迫切地想先考個秀才出來,好讓他和林氏在侯府裡能挺直點腰板。故而在不算太多的時間裡,他要把彆人學了十幾年的課業給掌握,片刻都不敢鬆懈。

忙碌了大半天,晌午書硯端著西瓜進屋,說是三奶奶讓人送來的。

江雲康嘗了一口,甘甜如蜜,很是解暑。

他剛吃完西瓜,林氏就帶著幾個丫鬟,捧著好些東西進來。

“三爺,西瓜可好吃?”林氏站在書桌邊,羞羞怯怯地瞟了江雲康一眼。

江雲康點頭說好吃,笑出白牙。

“好吃就行。”林氏說話時,看到彩萍已經帶人把東西都擺好,再開口道,“昨兒我出門了一趟,發現一家成衣店很不錯,給你添置了幾件新衣。你待會試試,若是有不合身的地方,再讓彩萍找人去改。”

林氏也知道三房在侯府立足不易,雖買了新衣,卻也不是奢華那種,而是顏色低調、穿著更舒服的綢緞。

江雲康有新衣穿,很是高興,正好讀書累了,便去試尺寸。

林氏準備得細心,從裡到外都備了五套,花樣大多簡單素樸,很適合江雲康現在的身份。

試了五套衣裳,彩萍記下修改的地方後,江雲康還發現林氏送了筆墨紙硯來。

見林氏如此細致,江雲康越發覺得原主豬油蒙了心,林氏人品模樣都好,若他前世有個這樣的老婆,得捧手心裡疼才好。

林氏看江雲康臉上一直帶著笑,想著如何開口邀他過去用晚飯,糾結的時間裡,正院來了人,讓他們夫婦過去一趟。

林氏想要打聽一下,卻沒問出有用的話,傳話的人隻說是二姑奶奶回來了。

江雲康夫婦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前幾日顧赫之的事,當即都抿緊唇瓣,不再多言。

侯府的大,江雲康再一次體驗到了。

往常他去族學,都是從最近的角門出去。這會去正院,穿過一條蜿蜒的長廊,到氣宇軒昂的前廳後,還要經過一處園子,才能到承安侯夫婦住的正院。

正院的屋落才是氣派,迎麵五間大正房,映在假山青鬆之中,兩條巨蟒繞主梁直上屋脊,鱗爪張舞,栩栩如生。再看門樓雕花,小到翠蘭細葉根根分明,大到人物形象傳神。

屋簷下,左右站了兩排丫鬟婆子,皆規矩低頭站著,除了正院伺候的人,還有大房和二房的。

看到已經有人到了,江雲康和林氏上台階時,不由快了一點。

走到門口,有丫鬟幫著打簾。

剛進屋,江雲康第一眼看到端坐在上首的嫡母。大哥的進士宴男女分席,這還是穿越後,江雲康第一次看到嫡母。

隻一眼,他就匆匆收回目光。不愧是把持侯府二十幾年的正妻,久經歲月累積的眉眼不怒自威,光是坐在哪裡,就讓人有種不好接近的壓迫感。

和嫡母見過禮後,江雲康和林氏退到了二哥和二嫂的邊上。而二姐,則是抽抽泣泣地坐在大嫂邊上,想來方才已經哭過一回。

屋裡到的,都是侯府已經成親的幾個,江雲康夫婦剛站好,孟氏便轉頭朝江芸看去,養尊處優的細眉蹙起淡淡的紋路,“除了幾個小的我沒喊,其餘人都到了。芸姐兒,你自個是什麼想法,說說吧。”

江芸向來軟弱,今日若不是大哥讓大嫂接她回來,憑她自己的膽量,和對嫡母的了解,就是咬斷牙往下咽,也不敢回娘家訴苦。

畢竟前兩日,嫡母還冷漠地說她的傷不算什麼。

“我想......”要和離幾個字,江芸徘徊在唇邊好一會誒,但對上嫡母沒什麼表情的目光,怎麼也說不出來,吞吐好半天,才低頭憋出幾個字,“我也不知道。”

坐在邊上的安和郡主,低聲嘖了下,她瞧不上江芸的懦弱,轉頭道,“母親,顧家出了家醜,卻也是在打我們江家的臉麵。若我們放任外嫁姑娘不管,日後江家其他姑娘指不定會被怎麼欺負。大郎的意思是,不如晾顧家一段日子,把二妹妹接回來住幾日,等顧赫之悔改後,再讓二妹妹回去。 ”

孟氏同意大兒媳的話,她親自挑的長媳,行事總能讓她滿意,但為了走個過場,還是問了下其他人的看法。

二房江雲啟是個練武的,思想簡單,“我覺得大嫂說得對,若是顧赫之日後再犯渾,我見一次就打一次,總能打得他害怕。”

孟氏皺眉瞪了二兒子一眼,“你個糊塗的,你打了顧赫之,往後他們還怎麼做夫妻?”轉頭又看江雲康夫婦,語氣隨意得怕人不知道她隻是走個過場,“你們覺得呢?”

林氏縱有滿腦子的想法,但對上婆母冷淡的表情,思緒轉了又轉,不想忍下這口氣,卻不知從何說起,糾結得漲紅了臉。

江雲康是現代人思想,方才聽完大嫂的話,就想要插話,現在嫡母問了,他忍不住道,“二姐成婚五載,若顧赫之會改,早就有所改變。朽木已從芯裡爛到外頭,與其賭那渺茫希望,倒不如及時止損,免得繼續蹉跎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