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下馬車,就有長公主身邊的嬤嬤來帶路。嬤嬤說今兒就請了他們夫婦,讓他們不用拘束。
一聽這話,林氏明顯沒那麼緊張了,臉上的笑容也自然一點。
宴席擺在正廳,今兒徐國公休沐,他們夫婦和徐宜蘭,都在正廳候著。
等江雲康他們到時,徐宜蘭就開心地過來見禮。小姑娘修養了幾日,氣色好了許多,笑盈盈地拉著林氏坐下。
江雲康則被安排坐在徐國公邊上,他剛坐下,徐國公就給他倒酒,他忙起身說不敢。
“賢侄不用拘束,我們家雖然是國公府,但這會沒有外人在,用不著那麼多規矩。”徐國公說完,瞥了一眼兒子,笑道,“不然徐放那小子,也不敢一大早就去承安侯府接你們。”
徐放撇嘴嘖了一聲,接過父親手中酒壺,給自己倒滿,“來來來,不說那些,大家先喝一杯。”
徐放是玩慣了的人,酒桌上就沒有他應付不了的場合,很快就拉著江雲康喝了起來。
林氏則是跟著徐宜蘭坐著,長公主是個話不多的人,偶爾才問幾句。倒是徐宜蘭一直問東問西,聽說林氏去過江南,又去過巴蜀,黑溜溜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羨慕不已地看著林氏。
一頓飯下來,江雲康沒少喝酒,但徐放心中有數,沒把他灌醉。
徐放拉著他,差點就要拜把子起來,說往後江雲康就是他兄弟。
江雲康哪裡敢應這個,長公主和徐國公都沒放這個話,就笑著打岔過去。
等傍晚時,徐家又用馬車送江雲康夫婦回去,並送了好些東西。
夜裡,長公主梳洗完後,才和徐國公說起江雲康夫婦,“我原以為一個庶子的眼界會比較低,沒想到江雲康這人倒是不錯。放兒讓他提要求,他也能不失體麵地婉拒。”
徐國公點頭說是,歪歪地坐在床上,“我聽說他兩次院試都沒過,本來想推薦他去江陵書院讀書,但他說一家子兄弟,不好就他一個庶子去,家中族學就很好。承安侯夫婦如此偏心,江雲康還能顧著家族顏麵,已是難得。”
“確實難得。”長公主也走到床沿坐下,“這樣的人心思正派,若是他日後能有功名,我們也不妨提攜一二。他那個夫人,雖然內斂一點,心地卻很好。往後他們夫婦,會有前程的。”
前程這個事,暫且說不準。徐國公倒是希望兒子能多點江雲康這樣的朋友,而不是隻會喝酒做樂的朋友。
他歎了口氣,想到女兒時,臉上的表情才溫柔許多,“我看宜蘭很喜歡林氏,往後可以讓他們常來往,若是放兒能懂事一點,我也能安心了。”
徐放其實也很喜歡和江雲康聊天。
他覺得江雲康很不一樣,當他說不屑讀書時,江雲康眼中不會有文人的鄙夷,也不會否定他的想法。
在他看來,江雲康不迂腐,還懂進退,是他願意交朋友的人。
徐國公一家都在誇江雲康和林氏,等江雲康他們回到自己的屋子,洗漱完躺下時,林氏也說起徐宜蘭,覺得徐宜蘭很惹人可愛。
“我以前覺得,像縣主那樣的人物,應該是高高在上,沒想到宜蘭妹妹人會那麼親切。”林氏側著身子,雖說黑暗中看不見對方,但還是能憑溫度互相感受,“徐世子也不如外邊說的那樣不恥,他性子確實直接,但半點也不做作。”
“三爺,他們這樣的人可真好,家世好,人口又簡單,真是讓人羨慕不來。”
江雲康翻身摟住林氏,在林氏耳邊低聲道,“往後我們也會有這樣日子的。”
一番糾纏,床帳瓶搖,又是一夜迤邐到天明。
往後的日子,徐放隔三差五就來找江雲康出去玩。
不過在江雲康提出他目前要以讀書為重時,徐放表示很能理解,不再邀江雲康出去喝酒了,但還是時常上承安侯府坐坐,說是為了給江雲康撐腰。
而徐放此舉,還真起到了作用。自從徐放常來找江雲康後,孟氏看到林氏時,也不板著臉了。林氏偷偷和江雲康說過,孟氏勉強笑著說話時,其實比冷冰冰的樣子更可怕,就是她不敢和其他人說。
而承安侯也會時常叫江雲康過去說話,問問功課走個過場,再打聽徐放和徐國公府的事。
有了徐國公府的這層關係,三房的人在承安侯府水漲船高,就是向氏也不會次次開口刁難。
日子就這麼不鹹不淡地到了年底,向氏臨近生產,侯府的事物光安和郡主一個做不完,孟氏就讓林氏幫著乾點雜活。
但沒過幾天,林氏也不能乾了,因為林氏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