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衛傅被堵得一窒。
想發火知道對這老匹夫沒用,而且他就算不滿陳瑾,也清楚對方性格,他說這話不是故意氣他,是他真覺得挑兩個也成。
把他當成什麼了?!他又不是種……
上麵衛傅的臉色一陣變幻莫測,下麵幾個宮女雖不知上麵為何是這種對話,但都聽得懂話裡的意思,聽到陳總管說挑兩個也行,福兒大窘之餘,一陣羞恥感和茫然感上了心頭。
羞恥是因為聽懂了意思,茫然是這一天終於來臨了。
正當她茫然之際,突然聽到一個男聲響起。
“抬頭。”
見主子臉色生硬,小喜子生怕再起波瀾,忙道:“沒聽見殿下說了,快把頭都抬起來。”
四個如花似玉的宮女抬起頭,各自容貌也落入上麵三人眼底。
雖不至於傾國傾城,但都頗有姿色,各有各的美。
感覺到有目光投視過來,淑月和紫綃忙擺出最惹人憐愛的模樣,想把自己最美的一麵展現給太子,以求得憐愛。
福兒下意識就耷拉下眼皮,她這會兒心情還有些複雜,按理說已經走到這裡來了,以她的性格,就該入境隨俗,但她還沒想好要不要爭這個寵。
至於碧玉,她自認長得不如其他三人,膽子也不大,便打算走老實本分的路線,說不定能博條出路。
四人並沒有發現上首的衛傅目光變得奇怪起來,他突然嘲諷地笑了起來,道:“陳瑾,這就是你說的規矩好的宮女?”
……
陳瑾一頭霧水,福兒幾人也是茫然,唯獨小喜子心中暗暗叫著苦。
他正想低頭往旁邊縮一縮,一道目光掃向他。
“小喜子,你來看看是否認得這幾個宮女,孤怎麼看著她們有些眼熟?”
小喜子滿臉苦色,他可沒漏下主子威脅的眼神,隻能裝模作樣地湊近看了看,才猶豫道:“奴、奴才認得。”
“那你來告訴陳瑾,這幾個宮女的規矩好不好?”
小喜子沒辦法,隻能說。
聽完小喜子磕磕絆絆地述說,陳瑾的臉色當即陰了下來,雙目銳利地看向福兒幾人。
而幾個宮女早已臉色大變,跪在那裡瑟瑟發抖,衣衫全被冷汗打濕,心中驚懼無法描述,隻覺得今日要大禍臨頭。
淑月最先反應過來,她正想喊冤推脫,旁邊突然撲來一人抱住了她。
“淑月你怎麼了?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福兒扶著淑月,滿臉擔憂之態,可在上麵沒人看到的角度,她一隻手卻威脅地掐在對方腰上,要挾她不準開口說話。
“你的膽子未免也太小了些,”福兒感歎道,“此事明明另有隱情,你這麼怕做什麼?殿下與陳總管深明大義,定會明察秋毫。”
不等淑月說話,她略有些羞澀對眾人解釋:“她這是老毛病了,一害怕就癱軟說不了話。”
這一番變化讓眾人應接不暇。
小喜子半張著嘴,心想這宮女在搞什麼。
這時,福兒卻俯身對陳瑾就是一拜。
“陳總管明鑒,聽完這位公公訴說,顯然隻看見事情的一部分,且因為離得遠,似乎聽到的話也是隻字片語。奴婢雖是個宮女,但也懂的一個道理,未知全貌不予置評,也就是說沒看清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不要妄下斷定。”
陳瑾眯起眼睛:“你說。”
“當日的情形其實奴婢幾人因一些小事產生了些小分歧……”
福兒信口胡編了一件小事,反正這事跟尚寢局馬嬤嬤藏私啥的沒關係。說著,她圓圓的小臉上露出有些羞澀表情,“女兒家本就小心小氣兒,有些口角都是正常的,過一會兒就又都和好了,實在算不得是爭吵。”
小喜子因心中有所顧慮,自然說得不夠詳細,隻大致說了他和太子撞見了幾個宮女吵架打架的經過,福兒恰恰是利用這種不詳細,才混淆視聽將此事歸咎為女兒家的小分歧。
淑月雖被堵了嘴,但她在宮裡待這麼多年,也不是傻子,碧玉和紫綃更都不傻,見福兒隻字不提尚寢局馬嬤嬤,便知曉福兒另有深意。
“真是如此?”
福兒斬釘截鐵地點點頭:“就是如此。”
衛傅被氣笑了。
“那你們打架又是怎麼說?”
小圓臉上滿是冤枉之色:“奴婢等人沒打架,是紫綃跌倒了,奴婢扶她時不小心也摔了。”
“那她為何哭嚎?”
苗頭又指向紫綃。
還算紫綃不蠢,忙道:“奴、奴婢那是摔疼了,才會哭。”
福兒生怕衛傅不信,睜著眼說瞎話:“殿下,她摔得可狠了,腳都腫了,奴婢手也擦傷了,前兩日才好。”
陳瑾露出一絲極淺的笑容,意味深長地看了幾人一眼,尤其福兒,才轉頭對衛傅道:“殿下,女兒家偶爾爭嘴鬥氣都是小事,奴才見幾人倒不像是沒規矩的人,恐怕是小喜子誤會了。”
衛傅被氣了個仰倒跌,他們與其在說小喜子誤會,不如直接說他是個瞎子算了!
這宮女如此,陳瑾也如此!
尤其這圓臉宮女,尤為可恨,當著他麵就敢耍花招,方才她突然跳出來,那打算要說話的宮女當即閉了嘴,衛傅可看得真真切切。
還有她之前嘴甜地說殿下和陳總管定會明察秋毫,之後拜卻隻拜陳瑾,話也是對著陳瑾所說,仿佛篤定了陳瑾會幫著她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陳瑾為何會幫她們?
是因為陳瑾覺得他是故意找茬想攆走幾人,想保這幾個宮女。
衛傅並不蠢,相反他很聰明,隻是他身居高位對下麵宮人的一些事情不太了解,但並不是說他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