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享你 彆胡掐男人腰啊妹妹。(2 / 2)

獨享你 茶暖不思 7298 字 8個月前

這位盛老三果然很囂張,她羊頭要不保了嗚嗚。

那邊,盛牧辭無奈地透出一聲鼻息,沒睡醒似的,嗓音含著點啞:“岑女士,沒可能的人聊來乾嘛?”

聽起來他是能說人話了,岑馥直白道:“你倒是說說理由,悅童這相貌出身,哪兒不合你意?”

“八字。”盛牧辭淡淡撂了個回答。

“……你是要氣死我?”岑馥突然冷靜問。

親媽的麵子還是要給,盛牧辭慢慢悠悠地重新說:“長得很好,我不喜歡。”

宋黎:“?”

岑馥壓住怒意:“那你喜歡什麼樣兒的?”

在他說出下一句雷區蹦迪的話前,客廳裡及時插進另一道聲音,笑著調解說:“嗐!岑姨,您消消氣兒,三哥他就是還沒遇著中意的妹妹,可真不是故意在鬨您心!”

許延端著果盤,嬉皮笑臉出了廚房。

手機那頭的人並不買賬,無情揭破:“拉倒,你倆一樣頑劣,說的話我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信。”

宋黎抿住唇邊的笑痕。

許延:“……”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盛牧辭,”岑馥再叫他名字,語氣多了幾分肅穆和沉重:“話我說在前頭,南宜你非要去就去,但醫院的事不可以跟你大哥抬杠,懂不懂?”

就是這句話,盛牧辭瞬間凜了眉。

他兩指捏了捏高挺的鼻梁,閉目養神,低抑的嗓音能聽出明顯的陰鬱來:“您親兒子還在醫院躺著呢。”

岑馥當然心疼,沉默短瞬,她硬邦邦哼道:“沒進殯儀館都不算事兒,這不你自己以前說的?你哪回讓我省過心?”

盛牧辭含著嘲弄,挑了下唇角。

“行了,就到這兒吧,我就這德行,您歇歇。”

他說話的腔調京味十足,卻不是吊兒郎當的,而是慢條斯理,揚著貴公子的懶和妄。

宋黎心想,上一次聽到這樣彆有質感的京腔,還是在她五歲的時候。

“又想敷衍我,話你今兒個必須得給我說明白了!”岑馥不妥協,把話頭轉了回來。

“我是活不到明兒了?”

“彆給我貧,你就說,究竟哪樣兒的姑娘能看上?”

盛牧辭佯作沉吟兩秒。

“成,那您聽好了啊。”他懶著聲,無可無不可地說了句:“我喜歡天上的仙女兒。”

“……”宋黎嘴角微微一抽。

這人,又上趕著找罵。

“不是,三哥,仙女兒誰還下凡呢?你這過了啊……過了。”許延聽不下去,暗示他收斂些。

趁岑馥還未翻扯,許延把果盤放到宋黎麵前,而後很有眼力見地走過去控製局麵:“咱說點兒實際的,三哥,比如,你喜歡長發還是短發,高的還是矮的,可愛還是性感,溫柔還是野蠻,近視還是遠視……”

“?”盛牧辭慢慢掀開鴉羽般的眼睫,現出一雙冷眸,瞳仁如落日西沉的什刹海麵,古井無波。

“斜街李大爺的女兒遠視。”

被他處變不驚的眼神一瞟,許延慣性站端正,雙手抱在腹前,試探問:“那個二婚又離了的李阿姐?她不都退休了?”

“你也知道?”盛牧辭冷漠反問。

誰特麼擇偶標準會有遠視?問個屁。

“……喔。”許延悟了。

三哥不喜歡李阿姐那樣兒的。

“單著吧你倆兒都!”岑馥被他們那缺德發言氣得昏厥,狠狠甩下一句後掛斷電話。

宋黎笑點不太高,沒克製住很輕地笑出一聲氣音,當即埋下臉,若無其事觀察自己的平底杏色小皮鞋。

許延是狗耳朵,目光尋著聲兒越過病床望向中廳,看見坐在沙發邊的宋黎。

他開始思考……

李阿姐,五十往上,遠視,短發又卷又枯,刁蠻戲精祖師奶,成日濃妝豔抹花枝招展,臉像糊了層麵粉,斑和痣在整形醫院祛得一點見不著,是個時髦不服老的小老太。

宋醫生呢,模樣青春像十八歲,戴細細的金絲邊眼鏡兒,鏡片很薄應該是低度近視,隨意後綁著的頭發黑長直,亮且柔軟,長相清純帶著甜味,不就是個活脫脫的溫靜小仙女。

尤其鼻尖偏右那一點小紅痣,無形中又釀出誘人的感覺。

開門時候一對視,他差點以為自己在某成人主題沉浸式角色扮演類遊戲的劇情中。

“三哥你剛直接報宋醫生身份證兒不就完了。”許延樂嗬嗬地開起玩笑。

和三哥厭煩的類型完全相反的類型,等於三哥的理想型。

等於宋醫生。

宋黎懵懵抬起頭,一時沒理解這話。

“邊兒涼快去。”盛牧辭懶得搭理他,長腿放倒壓被子上,身子略艱難地往左翻過去,改成側躺的姿勢。

可能是腰有傷,臥久了不舒坦。

許延招招手,示意宋黎可以過來了,邊對著病床的人說:“三哥,檢查了,醫生妹妹在這兒等半天了都。”

“人還沒到?”盛牧辭不耐地問。

許延知道他是指京市的私人醫生:“沒呢,首都機場大麵積延誤,上午到估計夠嗆,讓這兒的醫生先瞧瞧看唄。”

盛牧辭沒答應也沒拒絕,眼一閉睡了。

宋黎站在床另一邊,隻能看到男人的背影。

他模棱兩可的態度她摸不準,宋黎中規中矩道:“盛先生的情況我和李主任交接過了,右肩關節和腰椎都有骨折,壓縮程度不大,也沒有損傷到神經和脊髓,是能夠完全康複的,不用擔心。”

“哦哦,得手術嗎?”許延很配合地提問。

“保守治療就可以了,”宋黎耐心說:“但要先臥床一個月複位固定,後續再觀察。”

“要躺這麼長時間啊?”

“是的,骨頭愈合到原始強度一般需要六到八個月,前三個月要特彆注意,雖然不嚴重,還是儘量少走動吧。”

許延望著宋黎張合的唇,淪陷在她動聽的嗓音裡,慢慢走了神,恍惚在聽晚安曲,柔得他靈魂羽化般飄飄然。

“……我三哥腰還有傷呢,宋醫生你看看,嚴重嗎?”許延喪失理智,冒死撩開了某人的睡袍,隻為再多聽一會兒她的聲音。

繃帶在男人肌理健美的腰腹纏裹了幾圈。

忽然,宋黎想到昨晚蘇棠年說的,傳言盛三的顏值和身材都是一絕。

後者她親眼證實了。

宋黎看似淡定移開眼:“護士每天都會按時換藥,不要緊,注意休息。”

一個男人露了另一個男人的上半身迫她看,這個情景,其實有些詭譎。

可惜許延聽不見她的心聲,追問:“那骨傷在哪兒呢?”

宋黎給他指了個大概。

然而他的問題無止境,不知是太在意他三哥的病情,還是求知若渴,或者就是單純閒得慌。

當他再一次發表疑惑時,宋黎環顧一圈,不動聲色岔開話題:“護士沒送腰部的護具來嗎?”

許延表情立刻就茫然了。

“如果不可避免要下床,一定要戴著。”宋黎沒多想,手摸到盛牧辭腰後:“我看看,護腰和固定支具哪個合適。”

考慮到護腰帶可能會勒疼他側腰創傷,宋黎想確定傷口的位置,拇指隔著紗布,剛扶到他腰側,床上的人忽地嘶了一聲。

宋黎驀地僵愣住。

她她她……手重了?

昨晚夢裡的大獅子在腦海一聲咆哮,宋黎瞬間欲哭無淚地想,自己就要被血盆大口吞下了嗎?她的墳頭草是不是也要開始長了?

男人隨呼氣透出低吟,咬肌收緊,像是忍受著極大的痛楚。

額頭在枕間抵了會兒。

盛牧辭嗓音沉啞,說話間抬頭一回。

“……彆胡掐男人腰啊妹妹。”

他鬱悶地拖長尾音,耐心殆儘,語氣裹挾著一絲凶狠的意味。

宋黎還是先前半彎著身的姿勢,手仍在他後腰的部位虛虛握著,隨著男人扭頭的動作,她動也不敢亂動。

當他轉過臉,四目交接。

宋黎猝不及防和那雙桃花眼對撞,她屏息,見光細碎似金箔,跳躍進他漆黑的瞳孔。

她如被注射一針清醒劑,頓地退開半步。

男人短發微亂,有幾縷從兩邊散落,肆意掃在眉睫,眉骨深邃硬朗,看起來高貴又輕狂。他眸中有不耐和冷漠的情緒,像是將眾生都拒之千裡。

對視間,宋黎腦中不由地浮出,很多年前那個人的側顏。

片刻後,宋黎斂回思緒,竟發現許延不知何時放下了那人的睡袍,靜悄悄後退,老實得像在罰站。

簡直是將獨善其身和大難臨頭各自飛倆詞演繹出了靈魂!

宋黎腹誹,無辜地抿抿淡粉的嘴唇。

可畢竟是她的過失,暗吸口氣後,宋黎金絲眼鏡後一雙盈盈的眸子誠懇地望過去:“我是怕你戴護腰不舒服……弄疼你了,對不起。”

盛牧辭卻沒太在意她的話,目光停留她鼻翼的小痣,不易察覺地失了會兒神。

他慢慢調整躺姿,仰臥回身。

宋黎習慣性湊過去,照應他扶穩枕頭,好讓他後腦剛好能靠住。

她一俯身,盛牧辭目之所及便是她彆在白大褂胸襟的工牌。

南宜市第二中心醫院。

住院醫師。

宋黎。

宋黎直回腰背,忐忑,還有些愧疚,輕聲說:“我叫護士來一趟,檢查下傷口有沒有裂開,好嗎?”

盛牧辭沒答,靠在枕上,偏著臉看她。

“去過京市嗎?”他突然問。